“唉,杨兄你听说了没,韩家大院儿昨天半夜起火了,那大火哟。”
“这能没听说吗,听说所有东西都烧了个精光,那没出殡的韩少爷怕是连个尸骨都没留下,早知如此还不如早早下葬了呢。”
“没准儿啊,是老天爷开眼了,来送他一程,再说就他那种人也是不配有个全尸。”
“可不是吗,想他活着的时候那可是强抢民女,无恶不作,可那韩府老夫人和咱们这宁安城县令是同族,谁敢去告,去了怕是还得挨顿板子,就比如那城西的老张头儿,孙女被糟蹋了,报官还被打了一顿。”
”唉,只能是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啊。”
“唉,几位兄台,我听你们方才说那韩夫人和咱们这县令是同族,不知能否具体说说。”
南宫洬实在是待着无聊,青瓷又不在身边,便只能来到楼下大堂,让小二上了一壶上好的梨花白。
“这位兄台看来是外地来的吧,咱这宁安县令名叫段恒,而那韩家夫人正好是这段恒的亲姐姐,可不就包庇自己的亲外甥嘛。”
“原来如此,另外方才听几位说这韩家大院儿着火了?”南宫洬神色微妙。
“是啊,据说是半夜着的,那可是火光冲天啊,早上咱们那段大人还在韩府门口装模作样哭了一场呢。”
“多谢几位兄台解惑。小二给这几位兄台上两壶好酒,算我账上。”
南宫洬回到楼上和穆琰、寒烨二人说了韩家大火的事儿以及韩夫人和县令的关系。
“这场大火来的蹊跷啊,烧毁了很多我们还没探查到的东西,就连那韩少爷的尸体,怕是也早已被转移走了,早已不在府中了。”
“寒烨,去凤翔客栈把怀瑾他们叫来。”
话音刚落,就听门口传来褚珣的声音。
“不用了,我们来了”褚珣这一夜跟本未休息好,一直在担心穆琰的伤,虽说没伤到要害,但他还是不放心,这不早早儿就带着云修来了。
穆琰将南宫洬打听到的消息跟褚珣复述了一遍,褚珣听后沉吟片刻:“我觉得咱们可以过几天,等阿琰伤好了,再去韩家大院探查一遍,但这也保不准儿就会和那段恒碰上,容易打草惊蛇,因为咱们也不知道这段恒有没有参与其中。”
“那就过几天,现在韩府刚出了事,官府的人一定还在。”
接下来的几天,寒烨每天来给穆琰换药,其余时间褚珣都在这里照料穆琰,直到寒烨说穆琰的伤基本恢复了。
韩家大院门前,几人无视了门上的封条,院中依旧是阴风肆意,死气沉沉,房屋基本已经被烧毁了。
几人在院中到处转了转,确实一个人都没有了,最后几人来到了之前那个小院。院门已经烧毁,屋中正堂可以依稀看到烧毁的木屑,想来是棺木烧毁留下的,地上还隐约能看到几天前所留下的血迹,血迹将土地染成了酱紫色。
穆琰用灵识打量了一下四周,没有丝毫生气,不知道还有没有魂魄存在。招手唤出一把七弦古琴,这把琴通体乌黑,只在琴身左侧刻有‘忘川’二字以及银白色的云雷纹式。
穆琰一拢红衣,玄纹云袖,席地而坐,低垂着眼眸,修长而白净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一曲《高山》响起,泠泠琴音入耳。
南宫几人只见似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聚拢,最后竟形成一个人形,几人大惊竟是一道破败不堪的残魂。
“来者何人,死因为何?”
“城东张家庄人士,韩家夫人虐杀而死。”
“你可知他们的目的?”
“只知是为了复活韩家少爷,才捉我们的。小人祖上为道祖门人,有先祖庇佑,这才侥幸留有残魂。”
“好了,我送你往生,你且离去吧。”泠泠琴声再次响起,三魂七魄便隐没于天地之间。
“阿琰,穆琰,你还有这一手呢?”南宫洬和褚珣都是一脸惊讶。
“这本领也是意外获得,忘川一曲,引魂渡魄,全靠这把琴罢了。”穆琰一挥袖收了古琴。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声响起,几人扭头一看,就见一群衙役涌进了小院儿,将他们一群人围了起来,这群人身后紧跟着一人,胖墩墩的穿着一席官服。
几人默默对视一眼:段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