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认罪的不是这个孙知县,他还未从懵逼状态恢复过来的时候,那个被叫来诬告杨瑞祥的酒肆老板已经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盘说出。
主簿吕良指使他诬告的前因后果真相大白。
并且提供了酒肆账本等物证,官差通过对比其酒肆里的酒和昨晚砸在杨瑞祥身上的酒,发现证据属实。
吕良当即被革除官身,罚钱千贯,其本人被流放处州。
“……为官一方毫无作为、栽赃陷害、圈禁上官,先将丹阳知县孙无常停职查办。”
张振飞坐在堂上没有动用过那个惊堂木,但是所展现出来的气势比敲惊堂木的孙无常还要威严许多。
“呵,这里正好有份名单,倒是省了一番功夫。”张振飞拿起桌子上那份‘作证’杨瑞祥和他聚众饮酒的口供。
上面密密麻麻几十个人的姓名还有手印,其中大半是一同陷害杨瑞祥的官差,还有一部分是大牢里其他的囚犯。
张振飞看着哆哆嗦嗦跪在外面的那个林捕头,想起昨天他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丑陋作态,心里就一阵恶心厌恶。
“名单上面,凡是身上有衙门差事的,一律革职。昨晚参与打砸杨小郎君之人皆杖责三十。”
忽然,张振飞一脸坏笑地看向人群之后的杨瑞祥,他还真有些好奇杨瑞祥知晓自己真实身份后惊讶的表情,想想就觉得好玩。
“杨小郎君且上前来。”
杨瑞祥不慌不忙地出列,拱手行礼,要说惊讶吧,确实有,但不多。
张振飞有些小失望,但又想到人家才华过人,见识广博,已经是能指点江山的人物,自己一个小小知府确实不够看,心理也就平衡了许多。
“小郎君稍后统计好家中损失送到衙门,某会让所有私闯民宅之人造价赔偿。”
杨瑞祥眸光一闪。
哦,是吗,让我自己统计吗?阁下真是为民做主的好官啊。
正当杨瑞祥要拜谢的时候,只见张振飞拿起桌上一对折空白之纸,这是从孙无常身上搜出来的。
“贿赂朝廷官员者,杖五十,枷三月……”
嘶……杨瑞祥倒吸一口凉气,五十大板那不把人打死了。
“哎呀,我钱哪去了?”众人闻声看去,只见杨瑞祥动作夸张地上下摸索,嘴里念叨着自己的五百两不见,一定是被人偷走了。
“知府大人还请为小子做主,这五百两可是小子省吃俭用好久才攒下的啊。哎呀,哪个天杀的恶人这般欺负小子。
呜呜,小子痛失双亲,又遭人诬告陷害,现在又没了傍身之财,这是要断了小子的活路啊。”
其声呜呜咽,十分悲凉,闻者悲伤见者落泪。
只有熟悉杨瑞祥的张振飞知晓内情,一脸无语地静静看着杨瑞祥表演。
省吃俭用,你小子也配,你要是省吃俭用,那我吃的算是什么?猪食吗?
最后,张振飞只是抿了抿嘴,没有拆穿杨瑞祥,而是在孙无常罪状里又加了一条,强夺他人财物。
“此钱既然是被那孙无常偷的,那便还给你。”
见到杨瑞祥笑盈盈接过银票,酒肆老板直接吓尿了,他哪里还看不出来,这知府分明和杨瑞祥关系匪浅。
当时那杨瑞祥贿赂孙知县的时候,他在旁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结果现在在二人一唱一和之下,竟反过来成了堂堂一个知县老爷盗窃小民财物。
嘶……此子恐怖如斯,越想越后怕,自己可是刚刚诬告了他,招惹了如此人物,自己以后怕是在丹阳城再也混不下去。
“今查明,酒肆掌柜状告杨小郎君不孝之罪乃诬告。罚诬告者赔偿被告钱百贯,或刺字流放,你自己选一个吧。”
“禀老爷,小人认罚,小人认罚。明日,不,今天小人就把钱财给杨小郎君送去。”
站在一旁的杨瑞祥忽然闻到尿骚味,差地憋不住笑,“知府大人明察秋毫,小子佩服。”
对于杨瑞祥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吹捧,张振飞是一点也不感冒。
“崔通判,上报东府的文书你我一同署名,此番证据确凿,定要削去这孙无常的官身。”
“何当如此。”那崔判官拱手一礼便回府衙处理后事。
这样的罪过,若是在明清,孙县令难逃一死,可是在这大宋,孙县令士大夫的身份便是他最大的依仗。
果不其然,没多久上面的批复便送到丹阳县衙。
孙县令革除官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