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可不能乱说。我们虽是丫鬟,可到底也是光禄寺指派给当日还是‘城阳县君’的城阳侯,作为陪嫁的。”抱月翻着白眼上下打量着白鹊。
伺候淳安的近一年里,淳安待她极好;虽说她看不惯松桃比她月钱高,可当日梅占拿烛油烫她,淳安亲自帮她上药,她大受感动,决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站在淳安这边。
更何况,白鹊那日的黑狗血泼到她眼睛里,害她差点失明。种种事情加在一起,她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帮白鹊的。
“是啊大人。您若不信,可写信或派人去光禄寺打听我们的来历。”
“我们姑娘怎么会是假成亲呢?”另外两名侍婢也叽叽喳喳,帮淳安说话。
“启禀大人,柳灵均求见,说是和城阳侯假成亲的案子有关。”
“传!”
“柳灵均,城阳侯假成亲之事,与你有何关系?你为何要来蹚这趟浑水?”杨县令说完才发现自己所言不得体,好在淳安并不介意。
“回大人,草民今日刚为城阳侯把脉,她已有至少两个月的身孕,怎会是假成亲?”柳灵均语出惊人。
“身孕?我?两个月?”连淳安都当场呆住。她拉了拉柳灵均的袖子,“你别耍我呀!这怎么能瞒得过去呢?”
柳灵均并不理会,只对杨县令说道:“大人若有疑虑,可多找几名大夫为城阳侯把脉;若担心外面的大夫被城阳侯收买,可找县衙仵作查验。”
“这……可仵作是验死人的,恐怕……”杨县令为难了。
“你别怕,你就让仵作来验。快说呀!”柳灵均小声催促淳安。
淳安不得以,只好说道:“听说仵作也是可以给活人验伤的。既然能验伤,就能验孕。本侯同意让仵作来查验,以证清白。”
杨县令闻言,便喊来周仵作。
“回大人,城阳侯确实已有两个月身孕。柳灵均所言非虚。”周仵作给淳安把了脉、查看了舌苔,很快得出结论。
“杨大人,既然有孩子,肯定已圆房;既然已圆房,又怎会是假成亲?我连女儿家的脸面都不要了,在公堂上让人把脉验孕,您若还说我假成亲,我可不依!”淳安正色道。
“大人,那孩子不是她夫君的!她养了个小白脸,是长安首富霍家的二公子!那孩子定然……”白鹊闻言慌了神;又想起自己和昆仑奴暗通款曲的事被淳安揭发,便有样学样,将同样的脏水泼到淳安身上。
“大人,根据怀孕时间推测,当时霍二公子身中‘黑寡妇’之毒昏迷不醒,如何能让我怀孕?梅占下毒的案子,也是大人亲自破的,大人查询卷宗,一看便知。”淳安不慌不忙应对着。
师爷给杨县令递了个眼色,表示淳安所言非虚,这案子就这么了结了;白鹊原本就应坐牢,加上“污蔑列侯”的罪名,理应处以脊杖二十;在淳安的劝说下,不仅免了她的脊杖,杨大人还赦她无罪。
“那贱人一而再、再而三挑事,就这么放她走了?姑娘,我可真不甘心呢!”抱月抱怨道。
“一路上就数你话多,咱们姑娘怎么可能轻而易举放过她?肯定留了后手,你等着吧!”松桃劝慰道。
没多久,抱月就知道,松桃所言非虚。杨县令放走白鹊后,找人日夜紧盯着,果然找到幕后黑手——招摇。
招摇和白鹊有着共同的敌人——淳安。他当初不知怎么找到了白鹊,将“淳安在八仙村招赘婿假成亲”的事告诉她,又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出面诬告淳安。
白鹊收了钱、办了事,可找来的大夫没有柳灵均的医术和本事,只是给永儿多续了几天的命。最终永儿还是走了。
“她那心肝儿子死了,就赖在我们姑娘头上,把尸体放在门口不说,还挨家挨户找有狗的人家,杀了取血。这人坏事做尽,难怪……”事情水落石出,抱月抱怨得更厉害了。
松桃劝道:“别说了,徒增姑娘烦恼。”
淳安烦恼的,自然是孩子的事;还有霍临淮。
“我做完这个月,要走了。”临淮交上茶馆的账本,“这个月还剩三天,过完这三天,可能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有些话,原来我不想说的,可是我怕不说就没机会了。”
“那你还是别说了,别到时候又来个什么小人,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淳安现在不讨厌霍临淮了;可看到他,又会想起那个梦,又有一种被剜心的感觉。
“不是的……不是那种话。我是想说,我全都想起来了:你不是淳安。我喜欢的那个淳安,已经死了。”霍临淮背过身去,偷偷擦掉眼泪。他要走了,想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