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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0006柳灵均仍然每三天来看临淮一次,只是偶尔会问一些怪问题;比如“你有没有觉得临淮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他有没有什么事记不起来?”
刚开始,淳安还有些紧张,生怕系统给的鲛人泪有什么问题。影响霍临淮是一方面;万一真有问题,女帝的面首肯定也会受影响。
到时候别说侯位,恐怕不仅自己小命难保,还会株连九族……
好在淳安观察了几日,没发现临淮有什么问题。他还是那个喜欢喊淳安“姐姐”的霍临淮;他仍然愿意为淳安忙前忙后、当牛做马;一提到“送你回长安”仍然会要死要活……
按理说,病人没事,柳灵均作为大夫应该放心才是;可柳灵均知道临淮与从前无异,却将脸沉了下来。
自打淳安回城阳县,心思就放在霍临淮和开府之事上;如今霍临淮好得差不多了,淳安的“城阳侯府”也修缮完毕。淳安连下人都安置好了,却迟迟没让安芭搬过去。
安芭仍住在淳安的旧居,只是每天会去城阳侯府探望妻子;没有淳安的允许,他从不在侯府过夜。
因为冰窖的分歧,淳安和安芭的关系又回到从前,甚至还不如“假成亲”的那段时间。纵使安芭已亡羊补牢,可为时已晚。
淳安心里知道,安芭对她是好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冒着身份败露与得罪女帝的风险,以“十余家钱庄歇业”来威胁女帝放淳安出宫。
可是淳安想求证一件事。她突然讨厌霍临淮,还能理解为是因为梅占;可她突然对安芭心动,又是为什么?喜欢上安芭,和讨厌霍临淮,这两件事似乎是前后脚发生的……
离开安芭、在皇宫小住的那半个月,淳安对霍临淮的厌恶,一点一点褪去,对安芭的喜欢,也没那么深了。甚至她一想到自己居然主动诱他圆房,就觉得脸上烧得慌。
她觉得这不是巧合。可她没有证据证明,这些反常与安芭有关。
淳安撑着脑袋,望着月亮,时不时叹口气。
“虽说是夏天,可到底有风,在窗前坐久了,会受凉的。”安芭拿来披风,为妻子披上。
“谢谢。”淳安低声回应。
“夫妻之间,还说什么‘谢’字?真要谢我,不如今晚留我下来。”安芭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你叫裴……裴轩,是吗?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安芭’这个名字。我到了皇宫,听到羽林中郎将的介绍,才知道我夫君姓甚名谁、家里具体有多大的产业。
“这很奇怪不是吗?若说是以前假成亲的时候,我不会介意,但是……”淳安小口啜着杯中茶,心中自有无限委屈。
她又想起霍临淮。当初到了齐国公主府,她才知道霍临淮姓“霍”。她介意霍临淮的隐瞒,所以最终选了安芭,结果……
“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刚认识你的时候,我确实记不得我是谁;后来想起来来龙去脉,我又杀了那两个狗男女,夺回我的家产。
“我身上到底背了两条人命。虽说官府把事压了下来,可在处理好之前,我确实不方便恢复身份。”安芭见淳安的杯子见了底,便给她添了一杯。
“那后来呢?我在皇宫的时候,你为何又捎信给长安钱庄的伙计,让他们在宫门口聚众闹事?”淳安只瞥了眼那杯新茶,碰都不碰。
“你一去就是半个月,民间又有传言,说有个女娃揭了皇榜,进了宫再没出来。
“虽然我不清楚,为何你从齐国那么快就到了长安;可我就是知道那人是你。那女皇帝脾气不好,我怕你出事,所以……”淳安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就算淳安今夜不留他住下,他也希望二人能尽快重修旧好。
“是吗?知道为什么你和霍临淮之间,我最后选你假成亲吗?因为你愿意入赘、因为你对我毫无保留。
“但现在看来,你二人一样,没有区别。他尚且敢承认,他是担心我‘居心不良’、贪图他家钱财,所以隐瞒身份;
“而你,明明和他存了一样的想法,却不敢承认。若不是我如今封了侯,你的身家,打算对我瞒到什么时候?”淳安冷笑道。
淳安终究没有将安芭留下来。安芭也知道,就算是夫妻,有些事也是不能强求的;夫人没有留他,他就不能住下来。
侯府里再迟钝的人也发现,淳安和安芭的关系没以前好了。有些舌头长的,已经开始议论上了。
“自打县君封了城阳侯,和仪宾就生分了。”
“现在不能叫‘仪宾’了吧?男人封了侯,妻子叫‘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