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5o“两成?梅占,你在开什么玩笑?
“别说是两成,就是两分,我也给不了!
“你进店才多久?我已经给你涨了好几次工钱了;
“店里谁有这待遇?”淳安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梅占的无理请求。
她本就不愿收留梅占。
店里人都以为,淳安是看在临淮的面子上,才勉强收留了梅占;
并不知她只是被系统裹挟、为保住自己的寿命。
梅占刚进店做杂役时,工钱是三百文一个月;
改做茶点师傅时,工钱涨到八百文一个月;
后来她自导自演、拿烛油烫了自己的胳膊;
淳安好吃好喝、白白养了她半个月,还单独拨了间空房给她住。
梅占伤好后复工,见自己脸上的疤好了,越发得意起来;
她建议淳安直接在大堂开辟一角,让她当场做茶点;
尤其是一些不费时的、即做即吃的点心,客人点了,她当客人的面做。
美其名曰,“让客人看到点心的制作过程,吃着放心”。
淳安当然知道她的心思——
她脸好了,不甘心把她的美貌只留在后厨藏着掖着;
“冷仙”虽然只是个小茶楼,偶尔却也有些达官贵人;
他们出手阔绰,饮一顿茶,就能花费五十两甚至上百两。
要知道,“冷仙”一桌顾客的消费,才一二两银子;
高一些的,也不过八九两,不到十两。
梅占勾着临淮还不够;
她知道,临淮心里永远有一个位置,被淳安霸着;
只是多或少的区别罢了。
她早就盯上了店里那些贵客;
可惜,贵客们多半已有妻房,甚至携家带口;
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轻浮的单身男子,向她示好;
最终也发现,对方不过是想做露水夫妻,最多让她做个外室罢了。
凭梅占的心气,怎会安于做个妾?
不过,淳安觉得,这是梅占的事,与自己无关。
只要她在店里规规矩矩的,别做出破庙里那起子丑事、影响店里的名声就好。
梅占的提议,虽说多半出自私心,可也确实起了作用;
店里茶点的收入确实水涨船高;
淳安又给她足足添了四百文工钱。
梅占现在的工钱,是每月一两二钱银子;
在店里仅次于伏氏、伏二姐、安芭和淳安自己;
甚至比临淮还多一些。
梅占笑道:“县君别恼,我给您仔细算算。
“我到现在还记得,我是‘冷仙’开业第三天的时候来的,刚好是最后一天,八仙村的村民免费喝茶的日子;
“之前两天太短,就不提了;
“只说我受伤的时候,您用买来的点心供客人们佐茶;
“茶点收入一天不过十余两银子,从来没超过二十两;
“十三两、十五两都算多的了;
“我在后厨做茶点时,店里茶点收入,每日稳定在二十五两至三十两之间;
“如今我忍着耻,在大堂抛头露面,当场给客人做点心;
“店里每日光茶点,就至少进账三十五两,是我不在时的两倍;
“连带着茶水的收入,也增色不少。
“这还没算生意特别好的时候。
“县君的茶,固然是特等、是极品;
“可若没了我的茶点,恐怕也要黯然失色,损失掉不少茶水方面的进账。
“茶水的收入与我无关,我绝不染指半分,只要茶点收益的两成。
“县君一天卖三十五两的茶点,我拿七两银子;
“县君若不幸,一天只能卖十两银子的茶点,那我就只拿二两银子。
“县君是聪明人,不妨多考虑几天。
“是每天至少卖掉三十五两银子的茶点;
“然后分我二成划算呢;
“还是像我不在时的那样,每天砍掉过半的茶点收入划算?”
那个怯生生的梅占,仿佛又不见了。
想来没破相时的梅占,就是当前这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怯生生”,不过是破相后的小乞婆,用来保护自己的伪装。
淳安扬起下巴道:“你从一个乞丐,被我收留在店里做杂役;
“又从杂役做到点心师,已经让不少人惊叹和不服了。
“没想到梅占你,对我店里的账,也熟悉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