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怎么有面？”陆沉回来后就看见家里多了一些东西。

萧浮解释道：“我又收了个学生，那是她带来的口粮。”虽然胡丽丽说一半是口粮，一半是给老师的，但萧浮还不至于去占学生的便宜。

陆沉没有再多问，吃完饭就说要去一趟韩大狗家，想要把韩大狗也托去读书。

萧浮知道那是陆沉最好的伙伴，并没有阻止。等人走后，带着思思洗了澡睡觉，黑暗中，有个人提着一桶油慢慢走过来，可他还没靠近，就被人从后面勒住了脖子。

他想要叫，谁知刚张嘴就被塞了一嘴的破布，那人动作极快地将他捆成了粽子，然后连同油一起拖上了山。

“说吧，是谁让你来找萧浮麻烦的？”陆沉眼神冰冷，今晚月色昏暗，除了人影什么也看不清，否则季勇敢一定会发现，眼前的陆沉和他所认识的，根本就不像是同一个人。

饶是如此，季勇敢还是感觉到了恐惧，那诡异的感觉从脚底爬遍全身，吓得他当场就失禁了，破布被拿开后，他忙不迭地求饶：“我没想怎么样，我去的不是你家！”

事到临头了，他还在狡辩。

黑暗中，陆沉抽出一把刀，冰凉的触感划过季勇敢的脸，然后刀尖一转，猛地朝他的脸刺去，锋利狭长的小刀直接穿透了他的腮帮子，季勇敢疼地只会哇哇大叫，脑子像是被狠狠地敲打了一遍似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好半晌他才缓过来，含含糊糊地说：“我是……我是听说你媳妇让秋妹子丢了什么重要的名额……我就是想……我不想了……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求求你了！”

半个小时后，另一个狼狈的女人被丢了过来，而她头顶是一个她万万不敢相信的声音：“就是你挑唆他搅事的？”

“我没有，我什么也不知道！”叶九秋还沉浸在陆沉居然这么粗暴对待她这件事上，她无法相信就是这个男人曾经替她打过架，干过活，如今却为了一个虚伪恶毒的女人将她绑到山上来，和一个罪犯对峙。

他怎么可以这样！

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啊！

我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你，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叶九秋不服气。

陆沉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声音比寒冬腊月的冰还要冷：“一会儿千万不要闭眼！”话落，陆沉往旁边的枯草堆扔了一枚火柴，火光映照之下，叶九秋一眼就看到了季勇敢的狼狈和凄惨。

之后发生的事，叶九秋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她自己就是学医的，知道人体的构造也见过老师解剖尸体，可那又如何呢？学习和真正地目睹杀人根本就是两个概念，她抑制不住地干呕，努力想要将周围的血腥都驱逐，可她根本没办法动弹。

双足早就软地不像话，眼泪鼻涕混合着胃里仅剩不多的呕吐物粘在她脸上，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当陆沉回头看过来的时候，分明还是那张脸，叶九秋却像是见到了魔鬼一般，浑身寒毛竖立，这里分明只有他们两个活人，可叶九秋却觉得那无尽的黑暗中，全是张牙舞爪的魑魅魍魉。

它们就像是陆沉手下的兵，安静地等在那里，只要他一声令下，就会扑过来把自己撕成碎片。

“看清楚了吗？”陆沉的声音就像他手里还在滴血的刀，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杀气。

叶九秋已经不会说话了。

好在陆沉也不会要求她再说话，只继续道：“明天公开你自己的罪行，向萧浮俯首认罪，然后，滚！”

叶九秋一颤，然后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待她再睁开眼睛，已经睡在了卫生所后面的房间里，要不是身上的疼痛和呕吐物的臭味犹在，她都快认为自己其实是做了一场真实无比的噩梦。

第二日助手余涵见到她的时候，还以为她生病了，询问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给自己开点药之后，叶九秋却拉着余涵的手问：“昨天来的季勇敢上工了吗？”

余涵“嗨”了一声，说：“说来也奇怪，今天一大早就没见到人，大队长怀疑他自己跑回家了，正让人去大树村找呢。怎么了？你也是大树村的，他跑之前有没有给你说过什么？你要是知道就去和大队长说，这可不是小事，说不定大队长还能嘉奖你呢！”

“不！我跟他没有关系！”叶九秋猛地丢开余涵的手，满脸恐惧地缩到了床角，嘴里不断地呢喃着“跟我没关系，都是他自己的主意，不要怪我”之类的。

余涵看了很着急，连忙又叫了其他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