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浮拿到所有试卷后，挑挑拣拣也只挑出一个名叫胡丽丽的女孩子，比何晓云大一岁，在医院已经实习两年了，但由于不知名的原因，总是没有转正。

何晓云受了叶九秋的再三求告，专门把她的试卷拿出来问萧浮：“这个人为什么不可以？”她很清楚萧浮有一套自己的评判标准，绝不会受别人的意见所动摇，所以才放心询问，不用觉得对其他人不公平。

“她基础太差了。”萧浮直言，随即又叹息一声，工具人不够用啊……想了想，她又对何晓云说，“你们最近有没有遇见什么疑难杂症？”

虽然功德金光之于萧浮并没有信仰之力好用，但有羊毛薅总比没有好。

“唔~还真有一个，但我不知道算不算……”何晓云立即想到了一个人，萧浮示意她说下去，她便继续道，“你还记得之前我想推荐你丈夫去国营饭店做临时工那件事吗？”

萧浮有点印象，那一次开始，她才真正意识到陆沉做饭好吃，当然是矮子里拔高个，和二师兄比起来差远了。

“那个阿姨姓荀，就是胡丽丽的妈妈。”何晓云边回忆边说，“荀阿姨不能说遇见了什么疑难杂症，她就是特别倒霉。一开始是剁排骨伤了手，后来找了临时工，把手养好之后又崴了脚，后来吃饭吃出胃出血、买菜被人挤倒撞到头……总之没多久她就会来医院一次，每次还都是不一样的病。他们家以前还挺不错，这几个月下来反倒渐渐被掏空了。”

萧浮眼眸微垂，这种故事莫名地熟悉。

何晓云又笑道：“或许荀阿姨就是在家闲出的毛病，她一辈子干惯了活，陡然闲下来便有些不自在，心神恍惚之下一时没留心也是有的。”话是这么说，但不知为什么，直觉告诉她，萧浮应该有办法，所以她就说了。

“咱们去看看吧。”萧浮想看看这人究竟是单纯的倒霉，还是……人为的，“对了，她找了谁去顶替？”

“好像是她侄子，我没有见过。”

两人说着话便走出了家属院，不料刚出门就碰见坐在梧桐树下的叶九秋。

“学姐！”叶九秋不知道何晓云具体住哪里，只能在外面等，又接近中午，天气热得很，白色的衬衣领子都被汗水浸湿了。看见何晓云后，叶九秋犹如灾民看见粥棚，激动地站起来就要往这边跑，岂料蹲太久腿麻了，一个没站稳险些摔倒，还是何晓云先一步跑过去扶了一把，叶九秋使劲跺了跺脚，让血脉流通，这才拉着何晓云的手问，“学姐，你不是说今天可以出结果吗？怎么样，我被录取了吗？”

叶九秋眼睛里满是希冀，何晓云顿时有些为难，下意识地看了萧浮一眼，叶九秋这才注意到萧浮的存在。

萧浮今天穿的是那身鹅黄色的连衣裙，脚上是白力士鞋，乌黑的长发扎成了高马尾，系了一根红色的灯草绒带子，与她莹润朱红的唇相互辉映，成了一个点睛之笔，让人看一眼就无法忘记。

“没有过。”何晓云的话将叶九秋的注意力拉回来，“但你也不用灰心，这一次一共递交了十八份试卷，只有一个人被录取。我帮你问过了，老师说你的基础还不扎实，不适合这个项目。”

叶九秋缓缓松开了手，越发觉得自己错失了一个大机缘。当下也顾不得问萧浮怎么认识的学姐，浑浑噩噩地回了大队卫生所。

萧浮他们则去了胡丽丽家。胡爸爸是纺织厂工人，所以他们家住在纺织厂的家属院。

这年头房子不隔音，两人刚到门口就听到一个女人在嗔唤：“哎呦我的牙……疼死我了！你那个止疼药怎么还不起作用？”

胡丽丽接了冷水来：“妈你先喝口水，稍微冰一冰。”

敲了门，胡丽丽看见何晓云很意外，打了招呼后，目光就落在何晓云身边的陌生女同志身上。萧浮虽然得到了医院的支持，但不管是萧浮自己不想太高调，还是院方的谨慎态度，儿科的胡丽丽都不知道这人即将是她的老师。

“你好，我是萧浮，何晓云的朋友。”萧浮大方地打招呼，胡丽丽有些拘谨地跟着自我介绍了一下后，便请了两人进屋，招呼他们坐下。

何晓云拿出她的试卷递过去，只见她名字上被红色的墨水画了一个圈，卷面上也出现了一大片的批改，字迹随性大气，仿佛能透过这些字，看见一个满腹才学、气度不凡、谦恭有礼、仁慈爱才的老先生。

胡丽丽一下子就明白何小云的来意了：“我被录取了？什么时候去见老师？我需要准备点什么吗？对了，我爸爸上次拿回来一批布，说是给我外公做一身秋装，你来帮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