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轩……阿轩……”余小鱼的脑子一片空白，呼喊的话语里带着泣音。

她挣扎着对他伸出僵硬无力的胳膊，苍白修长的手指用力张开，拼命地想要够到不远处的人。

“姐姐……我在这里……我在这里……”‘顾轩’浑身是伤，鲜血汩汩地从他身体里流出。

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迅速流失，身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可他听到了姐姐在叫他，“姐姐……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

“阿轩……阿轩你怎么了？”

“你没事的……没事的……对吗……”余小鱼的声音带着恐惧祈求，“阿轩你没事的……对吗？”

“求求你……阿轩你回答我……告诉我你没事……”

她脸上的泪水止不住地一直流淌，眼眶里的水雾模糊了视线，几乎快要看不清他的样子。

只看到满眼的鲜红，鲜红刺眼的血，全部都是他的血。

“姐姐……姐姐别哭……别哭……”‘顾轩’昏沉的脑子里断断续续传来她伤心痛苦的泣音。

好疼……心好疼，姐姐哭了，怎么办？

他从来没见过姐姐哭，可现在她却因为他哭了。

他突然后悔了，后悔按着那个计划走到这一步。

他是个混蛋，他罪该万死。

他不该放纵自己心里的贪欲，不该为了一己之私处心积虑地设计这个计划。

本就是身处黑暗深渊的人，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自私地将那缕光扯下来陪他？

他自私贪婪，根本不配拥有光。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我爱你……”‘顾轩’的气息几近于无，声音微弱绝望，“姐姐我爱你啊……爱……”

“先生！”‘顾轩’气息断绝的那一刻，李长风只来得及惊惧地说出这两个字，便立刻暴体而亡。

血液和肉沫四溅，落在不远处的水泥地板上，恶心腥臭。

余小鱼猩红可怖的双眼一直紧紧地盯着‘顾轩’，察觉到他气息的彻底断绝。

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刹那间断了，她目眦欲裂地发出绝望痛苦的悲鸣，“阿轩！”

脑子里嗡嗡地响，过往的一幕幕全部浮现在她的眼前。

每一个世界里，他总是莫名其妙地黏上她，跟在她身后。

他总是对她说喜欢。

他总是想尽办法想要挽留她。

他总是求她不要离开。

可她，对他的纠缠不耐烦，对他的喜欢不在意。

每一次，都能狠心拒绝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这一次，她终于明白了当初他的感受。

他曾一次又一次地看着她离开，一次又一次地体会这种绝望的感受。

可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跟在自己身后，一如既往地追逐她，爱着她。

现在她终于意识到了他对她深沉浓重的爱。

可一切都晚了。

这是不是上天对她的报应？

她固执己见地认为她的父母抛弃了她，可后来才明白他们有多爱她。

她一意孤行地不相信他的感情，可现在才发现他的感情有多真挚浓烈。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爱的人，爱着她的人，为什么都孤独地离她而去了？

“啊……”她无法抑制地发出绝望悲鸣。

世界在一瞬间失去了色彩，万物都变得灰寂苍凉。

她缓缓闭上眼睛，悄然死去。

*

余小鱼的神魂回到了时空管理局。

“鱼鱼，欢迎回来？”系统发现她回来，欢快地在她脑海里开始叽叽喳喳。

“鱼鱼你这次的任务怎么做了这么久？”

“这么久没见，人家好想你啊~”

“呜呜~咱们的渣女值又被挥霍完了。”

“……”

系统一个人絮絮叨叨许久才发现余小鱼一句话都没回应她。

“鱼鱼你怎么了？”系统疑惑地问出声。

这才开始仔细地观察她，见她面色深沉，眼眸幽深，身上隐隐透着沉重的气息。

它突然想起上次出现的次人格，难道在任务世界里出了什么问题？

“没事，这次去了两个任务世界，有点累，我去休息一下。”余小鱼语气平静地开口说道。

“那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