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家的三小姐,被人所害活埋,我本以为我这一生也就潦草结束,可我娘一直都在找我,不知为何,我听着娘的呼喊声竟然从地里爬了出来……”
关洱哭的伤心欲绝,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可能是天道垂怜,我如今只想多陪我娘一段时间,到了时间我自然会走。”
这番话说的情深意切,黑衣人听完却笑出了声,如玉石入水,泠然作响。
关洱被迫抬头仰视他,大气儿都不敢出,“只要大人您给我这次机会,我来世给您做……”
话还没说完,关洱便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击飞,正中胸口,倒在地上呕出一大口鲜血,她甚至连对方是何时出手的都未看清,五脏六腑都是钻心的疼,在那一拳下,神魂仿佛都碎了几片。
在阳间神魂受到的伤害,回到冥界后都会十倍奉还。
你可千万不能再来了……关洱想着,她使出全身气力往前爬了几步,抱紧黑衣人的大腿,所经之处全是呕出的血迹,“大人……我……我就待到今晚,今日是我娘的生辰,我陪她吃完一顿饭就走……”
黑衣人嫌弃地把她踢开,把碰过关洱的那两根手指在白鸟身上擦了擦,力道大的白鸟吱呀乱叫。
“疼疼疼!!”
“主人,疼!”
关洱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出,默默捂住胸口。
“今晚子时我来取走你的魂魄,如若不来……”
“你知道后果。”
关洱激动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直到黑衣人消失,关洱身上那蚀骨的疼痛才逐渐减轻,她根本没有时间去猜测黑衣人的身份,只要拖到子时三刻,还阳丹药效一到,他自然拿自己没办法。
幸亏之前没有拒绝相承乐今晚的邀约,幽微堂?自己在世时还没有这个地方,想必是后来新砌的,自己得提前去踩踩点。
她还不知因为自己的“附身”,在奉原掀起了惊涛骇浪。
整整一上午来尉迟家祝贺的人络绎不绝,门槛都要踩断了。尉迟宫毕竟见惯了大场面,也能应对自如,可余氏却面色沉重,心不在焉。
尉迟宫略有不满,这些人明面上是来贺喜,可实际不过是来一探虚实,毕竟前些日子和缥缈派的争执闹得不小,丧事也一连办了几天,隆重非凡。
闲暇功夫,他把余氏拉到一边,三分关怀七分责备,“你今天是怎么了?君儿能回来是好事儿,你这副表情让其他人看了去,还以为是我尉迟家作假。”
余氏面带歉意,眼下是受不住的疲惫,“我……昨晚陪了君儿一晚上,今日身子是有些乏了,不如我去请主母来,拂了这些贵客的面子也不好。”
“请她做什么,她吃斋念佛多年,这些事哪有你得心应手。”
余氏笑了笑,便不再多说什么。
酉时,山映斜阳,日落流光。
尉迟山荨端着一盘羹汤敲响了尉迟山君的房门,“三妹,大姐给你带了一盅羹汤。”
屋内寂静无声。
“三妹你在屋里吗?”山荨又敲了几下,门倏的咧开一个小缝,“咦?门怎么没有关。”
山荨正欲推门而进,却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余氏突然拦下。
“君儿昨晚一夜未睡,现下睡的可熟了。”余氏把门轻轻合上。
山荨略带歉意的笑了笑,“我想着一天都未见着三妹,特地给熬了羹汤。”
余氏道了声谢,顺手接过托盘,“等君儿醒了,我端给她。”
尉迟山荨走后,余氏进了屋,无视屋内空无一人,起身把关洱换下的衣裙叠好,自顾自的说道:“改日给你做身新的……”
千里红霞殆尽,冷意袭来,黑夜将至。
关洱凭着在世时的记忆,将之前缥缈派的空旷之地都找了个遍,才发现幽微阁居然是新任掌门的闭关之所,除了特定的弟子外,其余人皆不能进入,哪怕是掌门夫人都不可。
闭关之所一直都是修道之人磨炼心性,过劫渡难的地方。关洱怎么也没想到,相承乐居然会把这个地方当成青楼楚馆,当真令人作呕。
也不知等了多久,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步伐轻健,一听便知是相承乐。
关洱心底冷笑,果然,萧岚月过来本就是个幌子。
“君儿。”相承乐情意绵绵。
关洱猛然后退一步,故作生气,“承乐哥哥不是说要把那个女人绑过来吗?人呢?”
“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