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觉得通往内室的隧道这么幽静,阴森森的仿若一张张蛰伏在黑暗里的猩红大嘴。
关洱按下机关,厚重的石门发出沉闷的声响,一丝淡淡的光束从渐开的门缝中跑了出来,接踵而来的是一股海水的气息,又潮又闷伴随着浓烈刺鼻的腥臭味。
关洱皱鼻,迎着光亮向光源处看去,待看清后,瞬间惊在原地。
原本摆放秘宝的密室被改造成大厅,中间被凿空蓄满了海水,四周放了一圈铁笼,被水渍浸泡过的地面早已被腌成了深黑色,若干血迹斑斑的锁链横七竖八地摆在地上。
身后的石门又轰隆一声关上,关洱回过神看着眼前阴森可怖的环境不由蹙起了眉,这定然在爹爹出事后,相承乐才特意打造的,他到底要做什么,未知的迷雾让关洱格外谨慎,自己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必须要找到爹爹的线索。
深蓝至发黑的水面上寂静无波,关洱一步步走近,地面不知道什么液体,踩在脚下嘎吱作响,黏糊糊得,每走一步都十分吃力。
“额……”
一声虚弱的呻吟声忽然打破这诡秘的局面。
关洱寻声看去,只见靠近池子后方的笼子里居然关着一个人,那人倒在地上,四肢都被铁链牢牢拴着,圈口明显小于腕口,在皮肉上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尽管面容已经污浊地看不清,但从他的衣着还是能看出身份,关洱目眦欲裂,不可置信,全身血液都往脑门上涌,险些站不住,却也只能小声呼喊,道:“爹爹!”
关中望早已没了意识,只剩皲裂的嘴唇翕动,关洱紧紧抓住栏杆,眼里满是泪水,声音抑制不住颤抖,“爹爹,爹爹!”
许是这几句久违的称呼唤醒了关中望一些神志,眼皮子被血痂糊住,他奋力睁开眼,却怎么也看不清,他扯着嗓子低喃。
“快走。”
身后的石门缓慢打开,和关中望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有人来了,关洱心拧成一团,看了看爹爹又看看周围,可附近只有铁笼并没有其它可遮挡的地方,她将目光放在平静无澜的水面上,咬咬牙,迅速跑到岸边屏息慢慢沉了下去,捂住口鼻,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却未看见蔚蓝的水底下正潜伏着一团巨大的黑影。
“相公,这里不会有人来的,你就放心吧。”萧岚月皱眉,不耐烦道。
相承乐往里走了一点,盯着关中望的笼子方向,严肃道:“夫人在门口等待片刻,我进去看看。”
靴子和地面碰撞发出粘腻的声响,关洱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儿。
相承乐将笼子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异常后也暗自松了口气,就剩几天了,可千万不能出错。
不远处传来萧岚月的催促声,“相公好了没?这里脏死了。”
相承乐应了声,路过水池时却突然停住,只见平静的水面上稀稀疏疏的冒起了泡泡,他迟疑地走近。
关洱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更加不敢动,可自己就快憋不住了,若是现在暴露,万一中了夺魂咒可就再也没有机会,唯一的办法就是与相承乐周旋到还阳时间结束。
相承乐往池子里深深看了一眼,瞳孔被池水衬得黑压压的。
见他许久没有动弹,萧岚月又按耐不住道:“赤鱬这两日就快醒了,有点异常不是应该的吗。”她拢了拢衣襟,眼角处还挂着粉红的媚色,撒娇道:“相公,我们快走啦,双修还没结束呢。”
相承乐厌烦地捏了捏抚了下眉头,却也只能认同萧岚月的话,此处除了关中望父女来过,门派中并与他人来过,关中望已经已无翻身机会,只剩关洱,他深知萧岚月下手是不可能留活口的,许是自己真的多疑了。
待石门又重新关闭后,关洱终于有了呼吸的机会,出了水面后便在岸边直喘气,爹爹的情况不容乐观,自己必须在献祭之前把爹爹救出去。
她好像突然想到什么,抬起右手看了看,果然看见无名指处萦绕着一圈细细的淡紫色,空间储物戒居然可以带出来,关洱摸索一阵,可冥界之物在人界都是无法使用的,在储物戒中取出的任意东西都没有实体。
关洱失望至极,跑到关中望的笼子边,满眼心疼却又无可奈何,她从未如此怨恨过自己,还阳时间将至,自己却又无法救出爹爹。
临别时,关洱摸了摸关中望的手,这是小时候牵着关洱走过太白山每一条山道的手,温暖又粗糙,如今却伤痕遍布,心口上仿佛长了针,又酸又麻。
关洱面色沉下去,眼里又似乎有火焰闪过,她感觉自己正在变得轻飘飘的,眼前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