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这话可正中关洱下怀，也不知道自己积了几辈子阴德才换来这么一个师弟。

关洱的喜悦溢于言表，“那我们，接着出发？”

“阿偃听师姐的。”

一只老鹰在暮霭中盘旋，黑红色的翅膀如利刃划破天空，滚滚浓雾都遮挡不住其矫健身姿。

黑雾中隐约浮现出一座楼阁，宛若大山伫立于此，楼顶闪着片片金辉，辉煌壮观。

乌鹰一个俯冲，带来强大的气旋。

鬼差的帽子被吹落，却不急着捡，而是赶忙下跪，头也不敢抬得说道：“属下参见妩大人。”

风尘渐止，妩欢活动了下脖颈，双目通红，还未从乌鹰的状态下彻底转换过来，一身靓丽鲜艳的红衣尤为扎眼，右眼处长了一块形状诡秘的纹路。

她急匆匆地走过长廊，面色不善。

大殿入口又站了俩鬼差，妩欢冷声道：“通知判官大人，妩欢有要事禀告。”

鬼差应了声，走了进去，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他又回到门口。

“妩大人可以进去了。”

厚重的大门被拉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华丽的戏台。

沈判坐在铜镜前，淡妆浓抹，素手丹蔻，正捻着一把蒲扇，嘴里不知唱着什么。

妩欢跪了下来，道：“参见判官大人。”

“欢儿来了。”

声音轻柔，竟一时间分不出男女。

沈判站起身，走到妩欢跟前时，华丽繁杂的戏服随着他脚步摆动，荡起来的涟漪好看极了。

“判官大人，属下有要紧事，楼偃他……”

沈判突然打断，“欢儿，我早就说过……”

他轻拍了几下妩欢脸，声音是说不出的蛊惑。

“心事不要放脸上。”

妩欢瞬间红了脸，欲言又止，但想起判官大人平时对自己的宠爱，又委屈说道：“楼偃去陪他狗屁什么师姐，好久都没回来了。”

“他可是您钦定的五大鬼王之首，整日都不待在鬼王府里头，也不帮您处理正事，他怎可，怎可如此懈怠……”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妩欢自己也知道其实楼偃并未做错什么，可就是看他整日和那个贱人在一起，她不甘心，自己和楼偃共事整整七年，二人情谊岂是他人能随意插足的。

“哦？那本帝君这就下令，帮欢儿将楼偃捉拿回来，如何？”

虽说着商量的话，但沈判语气中的压迫感却十足。

妩欢赶紧摇头，“不不不，欢儿只希望判官大人下令将楼偃调回来。”

若真大动干戈地将楼偃捉回来，她和楼偃以后还见不见面了。

沈判盯着妩欢发顶，沉默不言，布满油彩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唯有一双眸子，隐隐跳动。

良久，他才宠溺说道：“罢了，那你去传令楼偃，让他去捉拿一万个生魂。”

妩欢惊喜过望，“谢谢判官大人！欢儿这就去。”

说罢便起身，得了想要的答案，转身就要出门。

“欢儿，本帝君让你走了吗？”

倏的一句话，瞬间将妩欢打入谷底，浑身冰凉，又惊又惧。

妩欢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得意忘形了，那可是北阴大帝，饶是仙界天帝都得让他三分。

“欢儿知错！”她赶忙跪下，神色慌张。

“前段日子教给你的东西，还记得吗？”

“欢儿记得。”那是一段戏曲，是沈判手把手教的。

沈判笑了，拉着妩欢的手将她牵到一旁挂满戏服的地方，挑了一件红色戏服。

“这件欢儿可喜欢？”

妩欢低声应道：“喜欢，判官大人挑什么欢儿都喜欢。”

“那就在这里换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重若千斤，妩欢惊呆了，心脏扑扑跳，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在这里？”

这里就是个空旷的大殿，除了中央的戏台，再无其它可以遮蔽的地方。

妩欢期期艾艾地看着沈判，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可这里没有换衣服的地方呀。”

“本帝君的话，欢儿已经不听了吗？”

话里的温度骤然降低，妩欢吓得一抖。

这可是外界相传的冷面杀神，哪怕极度宠爱自己，却也掩盖不了他骨子里的那份霸道与执佞。

“欢儿知道了。”

妩欢任命地解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