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球表面一直起伏,持续发出肉体蠕动的声响,在这幽静的树林里格外骇人。
楼偃用只有二人听得见的声音低声说道:“这是魄失蛛茧,擅长蛊人心智。”
“现在怎么办?”
“还未孵化出,我们直接绕道。”
二人没注意到的是,一根白色细丝正在悄然爬行,在叶片背面瞬间分解成雪花般盘根错节的纹路。
风声忽止,一片花瓣陡然悬停在空中,刚才还蠢动不已的大肉球立马停止了动作。
紧接着表皮开裂,流下大量黑绿色的液体,浓稠浑浊,一股浓郁刺鼻的香味扑面而至。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
隐匿在地下的白丝几乎是在一瞬间缠绕住了关洱双腿。
就算关洱再高的修养,也忍不住开骂。
为什么又是自己啊!自从来了冥界,一件顺心事都没。
不是在奔波,就是在奔波的路上,导致现在连一把趁手的兵器都没有。
白色蛛丝沿着关洱脚踝密密麻麻地缠绕起来,一圈一圈密不透风,眨眼间便到了膝盖。
楼偃也被眼下情况打乱,照理说,魄失蛛从不会主动攻击。
气味更加稠郁浓密,大肉球底下的液体早已汇聚成汪,前方不合时宜地传出一道女声,娇中带妖,柔中带魅。
“好香啊,让我看看逮到了谁。”
球体彻底破裂,枯瘦细长的手指掰开表层,裂开的口子里钻出一张青灰色人脸,眉眼高挑,神色倨傲,上半身的玲珑曲线足让人血脉喷张,腰腹之下连着一巨肥大的蛛体。
古習扭着腰肢不紧不慢地爬了过来,细舌时不时舔过唇畔,极尽妖娆又极具威胁。
楼偃立在关洱身前,眼神冰冷,警告道:“她不是你能动的人。”
古習嘴角微挑,瞳孔炸裂出极大的惊喜,水蛇腰弯曲成不可思议的形状,凑近到关洱眼前。
关洱这才看清原来母蛛脸上的青灰色原来都是无数小蜘蛛覆在上面!
古習捻起关洱下巴,好奇地盯着看,却是在跟楼偃说话。
“你的?”
“是。”
“自己的东西也不知道藏藏味儿。”
“什么意思?”
古習嗅着关洱身上的味道,瞳眸里燃起贪婪的火焰。
关洱心跳不止,完全不知道此怪的来头,脸颊上突然传来一阵湿润的触感。
她自己居然被一只蜘蛛给舔了!
楼偃怒不可遏,杀气骤现,一把利刃横在她们中间,“不许碰她。”
古習收回舌头,意犹未尽,“别这么生气嘛!”
她又凑到楼偃耳边,暧昧道:“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打上了标记都不知道。”
如愿看见楼偃愠怒的脸,幸灾乐祸地嘲笑,她绕着关洱打圈,“不如跟了姐姐怎么样?”紧接着又一一抚过关洱的锁骨,咽喉。
“姐姐可比他会疼人~”
关洱只觉得毛骨悚然,一身颤栗。
“我说了不许碰她!”
古習捏着剑身远离,一脸嫌弃,“这么大火气,也不怕伤了人家。”
楼偃强忍着怒火,问道:“打上了标记是什么意思?”
古習掩唇一笑,“你猜呀。”
“既然不想说,我也不强求,你将她松开。”
关洱如今可还被蛛丝缠着呢。
“可以,只是……”古習转过身,露出肥大的蜘蛛屁股,“你带着这么一块香饽饽到处招摇,我答应放过你,我的千万徒孙可不答应呀。”
楼偃眯起眼睛,“我以为,三年前的教训会让你学乖。”
树丛中发出嘶嘶声,成千上万只蛰伏着的蜘蛛摩擦着螯肢陆续从暗处爬出,前后左右密密层层。
关洱拼了命地挣扎,可双腿还是被蛛丝黏的一动不能动。
“哼,雕虫小技。”楼偃对关洱施了个保护罩,又回头对古習咬牙说道,“你以为你在小瞧谁?”
古習侧首,勾起唇角,“这次啊,我给你们来点不一样的。”她扬起指尖,轻吐出一个字,“去。”
小蜘蛛得了指令以极快的速度包围过来,树林被堵得严严实实,不过须臾,二人便已被埋在拳头大小的蜘蛛山下,一丝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