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风是多年的旧疾,徐太医叮嘱过吹不得一点风。
“不成,我还是看了她才安心,昨晚上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一打雷我心里就好像觉得有事发生了一样,要不是豆芽菜受惊后的脸色实在难看,得休息,我昨晚上就过去了。”
孔嬷嬷说话的时候,还加快了脚步。
自昨夜突然响起的雷声把她惊醒了后,她就没了一丝睡意,心里惴惴不安的,总觉得出了什么大事,她是睁眼等天亮的,也正是一夜未眠,她的头风才发作得厉害。
一跨进慎行阁,孔嬷嬷就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里头的下人各个低着头,干活的时候都轻手轻脚,气氛非比寻常的凝重。
不好,发生大事了。
她的脚步更快了。
等到了墨少卿的书房前,看着站在门口的郝大通,豆大的冷汗不停从他额头脸上滚下来,她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凉了半截。
郝大通看到她来了,急忙后退让她进去。
孔嬷嬷进屋后,看到墨少卿背脊挺直的站在窗前,屋里并未有什么异样。
她强压住内心的不安,朝他走了过去。
待靠近了一些,才发现他周边的空气异样的冰冷。
再一靠近,才发现他的身上全都湿透了,衣袖和衣摆不停的往下滴着水滴。
雨早就停了,他却全身湿透.
这情形像是雨刚下的时候,他就在窗口站着了,拍打进窗户的雨水落在他身上,将他身上的衣裳都浸透了,这也就是说,他站在这里已经好几个时辰了。
这样的气氛,这样怪异的举动。
孔嬷嬷心头不安的预感更强烈了。
她疾步冲进隔间。
床上,安夕颜的衣裳和鞋子都在,可床上空荡荡的却不见她的踪影。
孔嬷嬷不可置信的回头“豆芽菜……”
“我把她赶出府了。”
墨少卿冷冷开口,站在窗口的动作未变。
“为……为什么……”
孔嬷嬷的脸瞬间白了,张嘴问的时候,嘴唇抖得异常厉害。
“她一开始就是顾品学的棋子。”
墨少卿冷眼看着窗外已经郁郁葱葱的桃树。
桃花早就谢了。
“不会的!不可能!”
孔嬷嬷摇头不相信。
“可她就是。”
墨少卿的声音依旧很冷。
“我不相信!我要去查个明白。”
孔嬷嬷急忙转身,她这辈子眼睛毒辣,从未看错过任何人,不相信自己独独会看错了安夕颜。
安夕颜觉得自己全身都要烧着了,就好像置身在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炉中一样,没有意识,睁不开眼睛。
她能听到耳边响起的各种嘈杂声音,但是这些声音里却没有一个是她熟悉的。
没有姐姐,没有老太太,没有素银,吉祥和如意,也没有王爷。
王爷?
昏迷中的安夕颜猛地坐直了身子。
“不要杀我!王爷!不要杀我!”
面露惧色的她这样没头没脑的喊了一句后,又闭上眼睛陷入了昏迷。
“到底有没有法子可以退烧!”
站在床边的岑景灏冲请来的大夫怒吼着。
“有!有!把药灌下去就可以了。”
站在一旁的大夫摸了一把额头的汗连连点头说有,随后招呼了旁边的老妈子和小丫鬟们硬给陷入了昏迷安夕颜灌了两大碗的汤药下去。
半个时辰后,出了好几身汗的安夕颜终于退烧了。
被连夜绑来的大夫,得了一大笔诊金后又被送了回去。
这是位于京郊偏远处的一座庄子,雨停了后,满院的翠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