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倒看着那一览无余的艳丽男色,定在了原地。
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皇上为什么那么痴缠。
他终于能够感同身受,做到打心眼儿里急皇上之所急!
绑着手的顾旧讽刺地问:“道长,好看吗?”
齐倒啪一声捂住自己的眼,好别亵渎了皇上的——宠妃,“不好看。”
顾旧冷哼了一声,好像还上前了一步。
这死尸身量纤纤,脚步却还重得很,“哦,不好看,那你这裤子上撑起一把小伞来,又是个什么意思?”
齐倒闻言,就想先问问顾旧,他这雨歇居里可有耗子洞吗?能钻否?
下一刻,他干脆拿开眼睛上的手,道:“那个……道爷我是来帮你的,你不领情就算了!”
顾旧低头,不由自主盯在齐倒的手腕上,那层布条白如雪色,早就被这讲究人换了新的。
但身为僵尸,他还是能闻见上头的血味儿。一时间,他的饥肠又闹腾起来。
可外头恰好有人叫了:“齐道爷,皇上有请!”
准是皇上差人来找齐倒,却没瞧见他人,纱雾便来隔壁寻他。
而且,用的是请,而不是“押”。
“你在这儿等我,别动,听见没?”齐倒伸手指着顾旧,撂下一句话,踹开门便跑了。
在出雨歇居院门时,他不忘嘱咐宫人:“记住,谁也不能靠近他三丈之内,明白吗?”
里头有僵尸,那些宫人自然将道长的话当金科玉律,噤若寒蝉对他点头,“是……是!”
不光离他三丈远,他们甚至还一块儿跨出了院子门儿,在门口蹲着,谁也不敢往里进了。
临去见皇上前,齐倒迎面碰上了一位老嬷嬷。
只一眼,就能知道她来者不善,也不知又是哪路人马,找顾旧要干什么。
他去见皇上的时候,原以为皇上会在床榻上躺着的。
却没想到,皇上是在一张几案上借酒浇愁,还就着一碟子蜜饯、一碟子桂花糖。
真是稀罕,堂堂九五之尊以甜食下酒!
不过,顾旧这僵尸虽然也吃人咬人,却是齐倒用太岁血供养的干净僵尸,绝不会给皇上过了尸气。
因此,皇上只是疼,不会啃人。
不过,他这块肉……恐怕是养不回来了。
道者半医,大多数修道之人都会开方子、针灸之术等医家本领,齐倒也不例外。
他作为那南华宗凤辞的六弟子,医术还算小成,尤其以下药见长,他心里想好了,先用这个糊弄皇上。
“吾皇……”
“免了免了,过来!”
“贫道不敢!贫道未能劝动顾大人饮我太岁血,反让皇上受罪,真是万死难辞其疚啊!”
“别废话,过来!”
他小步快跑,狗腿子捯得欢,“容贫道给皇上把把脉,开一副专治尸毒,生肉止痛的方子,聊表寸心吧!”
这次皇上倒没再推辞,竟让他近身侍候了。
边把脉,皇上边惆怅开口,“是朕太心急了,道长分明嘱托过的,现在还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才行呢?”
齐倒抿紧了嘴唇,心道,原本那事儿现在也能干,但是顾旧不愿意的话,他能有什么办法?
他娘的,谁知道复活僵尸之后,还得帮着皇上把人断了袖?
他决定先把年限拉长点儿,“呵呵,回皇上,不必心急,待过个三五载,太岁血自然能让顾大人……”
皇上突然把手抽回去,腾一下站起来,略带癫狂,“朕等不了了,不能再等!若是这月还不行,朕就,朕就……宰了你!”
说完,皇上往自己嘴里塞了一把蜜饯,就着酒吞下肚了。
皇上一惊一乍,吃了一把蜜饯倒像是好点儿了,缓缓坐下来,手撑着额头闭目不语了。
齐倒整个人从头凉到了脚,他手里还捏着笔,不知道这方子还写不写了。
方才他把脉觉出来,皇上的确是有饥饱痨,甚至还有严重的消渴症,只是太医们谁也没敢提过。
这两种病是会同时存在的,却也是一个爱糖一个怕糖,互相矛盾。
皇上依赖甜食,没人敢不给,不给就砍人。而这恐怕不只是因为病,更是因为他心里太苦,五内郁结难消所致。
也不知道当天子有什么好郁结的……
待齐倒回了魂,立马捏着笔跪在地上,“皇上,贫道这就回去,给顾大人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