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心中如释重负。
“嗯。”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好好的跟自己说话,绵娘也不能不作声。
一问一答不顾寥寥几个字,夫妻间到是难得的一次平和。
绵娘放下包袱,目光四处扫量一下。
屋子里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秀才的那些书书本本的自有他自己打理,收拾的还算干净。
只是药味似乎越来越重。
绵娘走到窗户跟前,欲将窗户打开,却被秀才拦住了。
“你先忙别的事情去吧,一会我来开窗户。”
开个窗户而已,随手的事情,又不费力,绵娘疑惑的看了看他,却并不勉强,只是“哦”了一声,出了屋子。
绵娘刚走出屋子,就听见身后的门再度被关上了,声音虽小,却不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回过头望着迅速被关上了的房门,绵娘疑惑的摇了摇头,心中怀疑这人很可能是吃药吃傻了。
秀才倚着房门,听着绵娘的脚步声越走越远,一颗心跟着颤啊颤的,拿着棉花塞随时准备塞住耳朵,以防止隔壁吵起来,自己这边又跟着不消停。
绵娘自是不知道秀才心中的种种臆测,也并没有走进豆腐娘子的房中,而是直接去了厨房。
豆腐娘子已经能翻身了,自己强撑着坐到了床头,心中正思量着待绵娘进来之后,该说些什么才能端起婆婆的架势,让这小蹄子不那么威风。
眼看着绵娘从窗后前经过,她都已经掂量好该说什么了,却不想绵娘竟然直接走了过去。
并没有进来?
豆腐娘子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房门口,只等着绵娘进来之后,再给她一个更大的下马威,却不想绵娘直接拎着扁担挑着水桶出去。
年轻的女娘背影婀娜纤纤,豆腐娘子却只觉得心中却积了一口大大的恶气。
这种情景,就好像是集中所有力气,打出去一拳,没想到竟然打空了一样。
她心中做出种种设想,想出种种招式,对方却完全不接招。
正是挑水做饭的时候,绵娘挑着水桶来到井台旁,井台上围满了人。
看到她的出现,都认得这是梅家的新媳妇,就有人打招呼。
“呦,这不是梅家二郎媳妇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娘,我今天回来的。”
她笑着回答,并不多说。
“听说你也受伤了,脚腕上的伤怎么样了?”
“好多了,劳您惦记。”
人群中之中王婶看了她一眼,目光又瞥了一眼正背对着绵娘打水的人,笑着问道:“二郎媳妇,你说你当初怎么就回了娘家去呢?怎么倒好像是你婆家就不能让你养病似的?”
“王婶,不是那么回事家中有了婆婆和相公两个病人,已经够妩娘忙碌的了,我又不能帮上什么忙,还要拖累妩娘照应,只能跟着阿哥回家了。”
王婶似笑非笑道:“你娘家到是晓事明理的,不计较这些个,这若是换做不知情的旁人,还以为你受了伤,婆家就容不下你,逼得你不得不回了娘家呢?”
“婶子说笑了,都是一家人,哪会想那么多?”
摇着辘轳的人打了一桶水上来,再次将辘轳放了下去。
“是二郎接你回来的么?”
王婶的架势倒好像恨不得冲到她面前仔仔细细的盘问清楚,好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只是顾忌着正在马上就要轮到自己,不好上前来。
绵娘看出她的意图,心中不免生出厌烦,只是淡淡的道:“相公还生病呢,没法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