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过顾骢,绵娘只能屈从,这个时候,显然已经顾不得男女之防,憨子牵住马的缰绳,绵娘被顾骢扶上了马。
顾骢却并没有立刻上马,而是从憨子的手中拿起了柴刀,来到了陷阱旁边。
只听一声急促的叫声之后,陷阱里的野猪就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顾骢瘸着一条腿走过来,将柴刀递还给憨子:“一会回去,赶天晴了带人过来,将这只野猪运回去,也算是一点报酬,其余的,明日里你去顾家老宅子,爷重重有赏。”
憨头憨脑的少年将柴刀放回了腰间,拿起地上的铁锹,牵住缰绳,粗声粗气的道:“俺不要你的赏赐,俺只要阿嫂平安无事。”
顾骢挑着眉,将人上下打量一遍,勾了勾唇角,却并不说话,只是翻身上马,堂而皇之的将绵娘搂在怀里。
“阿绵莫要乱动,小心摔下去,可不是闹得玩的。”
这厮,刚刚脱离了生命危险,立刻又变得这么轻佻,全让忘记了生死攸关时的狼狈,绵娘咬着牙一肘击在他的腹部,疼得他当时就弯了腰,哭笑不得:“阿绵真是……”
他还未说完,梅憨子已经牵着马向前走去,没防备,顾骢又是一个后仰,差点失了面子,连忙坐正了身子。
绵娘身子前倾,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对身后的人说道:“顾少爷,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拼死一搏也不是那么可怕的。”
顾骢心下一凛,已然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当时苦笑出来。
不解的问道:“阿绵,我就这么可怕,让你宁可去死,也不愿意跟着我去享福?”
他的称呼变了,经过今天的事情,心里已经不自觉地将绵娘放在了一个对等的位置上,只是他自己尚未发现而已。
“绵娘已将嫁作他人妇,是别人的妻子,又怎能因为荣华富贵就另嫁他人。”
“可你嫁的也不过是一个病痨鬼,你跟着他,只有受不尽的苦,看不到前途的生活。说不得哪一天就成了寡妇。难道你就宁愿为那个痨病鬼守节?”
“就算是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也是绵娘的命,他活也好,死也罢,我都已经是梅家的人,受苦也好,遭罪也罢,我都认了。顾少爷,你我从来就是两路人,宁为穷人妻,不为富人妾的道理,我也懂得一些,您还是莫要勉强了。”
顾骢当即想也不想就反驳道:“谁说是要你做妾了……”
可不就是做妾么?不问父母长辈,收拾出一个院子来,将人接进去,金丝雀一样的养起来。不是做妾又是做什么。
绵娘一声冷笑:“您会对您的妻子这么轻浮不尊重么?”
他的妻子,定是要门当户对的名门贵女,端庄得体,落落大方,哪里容得他这样的不尊重。
“阿绵,这事可以日后在慢慢图谋……”
他这话底气不足,说着说着自己也泄了气,不再吭声。
道路湿滑,三个人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方才到了山下,眼看着梅花村就在眼前,绵娘叫住了憨子,没用憨子搀扶,顾骢直接掐着女娘的一捻细腰就将人放到了地上。
绵娘冲着他弯下腰去深深福了一礼:“谢顾少爷宽怀大度。”
顾骢没受她这一礼,只是在人直起腰的时候,他弯下了腰,伸手捏住了绵娘的下巴,表情阴森的道:“你谢错了,爷小气的紧,才没有这么宽怀大度!也倒是要好好看看,你要怎么过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