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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烈日般的气息似有波动,短暂迟疑后,就向着他靠近过来。温迪收了琴,落在地上静静等待,肩上的鸟儿抬头看向沙丘的尽头。
白色的长发披散,如同被时光磨砺成粉尘的黄沙,赤金的瞳孔犹如烈日般灼人。头上披着的黑色冠饰显露出莫名的威严,仅一眼就让温迪心生警惕。
他身边跟着的女子,拥有着如同绿洲中终夏孕育的青莲般的美貌,粉色与绿色这般只会艳煞凡人的色彩却是被她自如的驾驭,如何装饰都不会令人觉得违和和反感,只会认为她就该是如此鲜艳美丽的人。如同盛放的鲜花。
“阿蒙…”温迪思考着这个名字代表的意义,晦涩的明悟在心底升起。这个特殊的时期,魔神与魔神见面总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巴巴托斯。”沙之王点点头召出了自己的武器,金色与褐色的纹路交织的权杖,其上涌动着令人心悸的权能与能量。“未曾见过的魔神,说明你的来意。”
他从不畏战,也从不避战。
“不必误会。”温迪露出亲和的笑,“在下只是一名旅者,路过此间,远远便感受到了阁下的气息,为了避免误会而来。”
说完,他又继续补充,“我与凡人同行一程,似乎与你的队伍将要遇上,只是前来解释一番。”
他已经从风中感受到了不远处赤王带领的队伍,也是十几人,可能收到了赤王的命令原地等待着他的回归。
赤王凝眉远眺,看见了仍在行进的一队人马,为首者似乎有些眼熟。似乎是那个树的领地中的一个小子。
“你从嘉波的领地而来?”他缓声问道,忽的又看见了温迪肩上的鸟儿,仔细观察着它的模样。
“嘉波?”温迪疑惑。
“那棵树…他自称魔神,以此为名。”但其实阿蒙见到祂时,并未有现在见到温迪时这般清晰的感受。
温迪蹙眉,心中百般思绪流过,思考着这个突然得知的信息。是因为阿蒙比较强大的原因,还是别的?九叶并未向温迪介绍自己,让他一时间不清楚阿蒙所说是否是那棵巨树,他只知道鸟儿唤他九叶。
看着温迪陷入思索,阿蒙并未纠结,既然对方并没有敌意,他也收起了武器。此行本就不是为起兵戈。但他仍然在意他肩上的鸟儿。
“你肩上的鸟…”他稍顿便凝声开口,“是否那领带丰饶的风、寓意和平的鸟?”
温迪又听到了一个不曾听闻的信息,但却发自内心觉得这是真的。带来丰收、象征和平的鸟…他努力不让自己转头去看它,“是与不是,又如何呢?”
“……”
沉默下来的气氛稍有些凝重,赤王皱着眉头再次观察贝尔德,与自己印象之中,它平添了些翠绿的纹路,让自己无法确定是否他一直寻找的那一只。不过不管它是不是,自己都不太可能再把武器拿出来。
“您是否那沙漠孤高的王者,掌管黄金、烈日与赤砂?”贝尔德开口问着,其实心里也有一份确信,它早就在九叶的幻境中见过他的形象,“感谢您帮我传播信仰,令我受益匪浅。”
赤王面露惊喜,彻底敛去了敌意。“不错,我一直在寻你,若你愿意,我所统领的所有子民,都可以以你为信仰。只希望…”
身旁的女子蹙了蹙眉,似是有些责怪他心急了些,鸟儿也歉意的拒绝,“我并非神明,没有这份神力赐予人们不劳而获的丰收。只能锦上添花,令本就粗壮的果木尽快结果。至于带来和平…我本已在如今的战争中险些溃散,更是无从谈起。待诸事皆息,自将前往您的国度呼唤起复苏万物的春风。”
它并不能让贫瘠的沙漠变得富饶,回应不了沙之王的期待。
“还未请教,您身边这位…”温迪见他并未继续追问这件事情,转而开口问道。
“您好,尊敬的魔神,我只是受罪未烬的残躯,已失去了被人称呼的名。世人抬爱,称呼我为花的主人。”她盈盈一礼,是如此的秀美。
温迪躬身回礼,他能感受到她的不凡,虽然不具魔神的位格,却有着更加特殊的气息。“如同您的美名,您有着足够匹配它的美貌。在下只是一缕自由之风,侥幸得到子民的信仰,拥有了魔神的位格。不介意的话,可以称呼我为温迪。”
“此地终究荒寂,此前并未见过阁下,想必已是离领地有些距离,阁下似乎并不担忧子民?”花神目光中带着一丝奇异的打量,提了一个问题。
“他们十分优秀,并不需要神明的统领。”温迪提起这些,半是失落又半是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