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君王缓缓低头,他终于正视了这只本以为知晓来路的鸟儿,“你看过那些书页?”
理应已经被自己撕毁了才对。
但谁知鸟儿摇了摇头,“我猜的。”
为何王狼无法撼动这片风墙丝毫,但冰原上的纷争却年愈数百?他似乎并不具备这般强大的力量,否则这场战争早该结束。
或许风的主人尚未决出归属,但时间的主人早已有迹可循。
“伊斯塔露…时间之神终将被时间遗忘。”他眼中似有缅怀,“可惜,祂最后的遗留,也已错付。”
“我并不认同,蒙德的人民在风墙庇护下得以延续数百年。”
“不,只因这份力量被交由错误的人使用而已。”他的声音终于附上了一丝失落,这是常人不可能听到的软弱。
“……”
“这场战争终究需要结束。”他很快就又重新成为了那位独断的君主,城中的声音太大了,他不可能不知道,“当我发现这些时,一切已无法挽回。”
“民意凝聚,已经无法逆转了。”鸟儿轻声说着。
君王摇了摇头。“已经没有补偿他们的机会了。”
“……”
“既然我已经做错了,就不必让我的子民再做错了。”
“?”
迭卡拉庇安抬头看着天空,晨光渐渐明晰,刺破了天边的轻云,却又被风墙阻隔变得模糊不清。
他抬手轻挥,一阵清风从手中传出,向城中飘去。而他则是转身,缓缓踱步向着自己的王座上走去。
这是风墙初降时,众人为他打造的王座。他缓缓坐在其上,听着大殿外传来的问礼声。
贝尔德不明所以,它落在大殿墙边的高处烛台上,轻轻地听着殿外和殿内的对话。那似乎是那位劳伦斯家主的声音。
他只是简单的问好后就不再言语,烈风的君王施展神力召他觐见,他静静等着他的命令。
“传吾政令。”迭卡拉庇安面无表情,冷漠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回响,“自今日起,风墙将在三日内关闭,三日内狩猎队伍暂停所有行动。”
“三日后,吾将施以神力,永固风墙。此后恢复狩猎活动,每日晨间由吾亲自将猎者队伍送出城外,日落前统一在风墙外集合带回。取消风墙守门人一职。”
“此后,城中习武者需得到吾之认可,禁止私自锻铁铸造武兵,禁止私下传承武义。”
“此后,城中游艺者需在开阔地带高声颂歌,不得在人多嘈杂之地私演。”
“此后…”
此后,冰原上只知暴君。
老劳伦斯听着他的口谕,汗水从额间垂落,沿着脸颊滴落。
贝尔德听着这无情的命令,门外久久没有回应的声音,但它能感受到这人还没离去。暴君当然也能。
他又挥了挥手,一阵风将老人送走,就像夜前送走少女那般。他坐在王座上,垂首闭目,不再言语。也没有理会烛台上的鸟儿。
他累了,想休息一下。
鸟儿这样想着。
它并不能理解他的抉择,只能这般简单地揣测他的目的。
它想说些什么,但是好像又无话可说。只能就这样静静等待着,城中的风愈演愈烈,喧嚣甚上的呐喊与怒火被点燃。
人们在烈风中聚集,他们的信仰被凝聚,为首者是那平日弹琴颂歌的少年,他肩上的精灵散发着耀眼的光,为人们抵挡着烈风的吹拂。
高塔的大门紧闭,强风的加持让它变得沉重而坚实,无形的结界守护着它不被弱者打扰,但红发的骑士手持重剑,夺目的火光中,铁与铁的碰撞打开了通往高塔深处的路径。
在众人的目送中,少年、骑士和精灵登上高塔,失去了精灵的庇护,烈风将他们吹得难以直起身子,但他们盘坐在高塔前,这风再也无法让他们低下头颅了。
他们的信念随他们一同登上高塔。
在大殿前,厚重的铁门静静地守卫着面见君王最后的关隘,他们与少女相遇。她手中持着那把常用的弓,冰洁的泪落在上面,凝结成绝美的装饰。
少年轻抚他心爱的竖琴,春风如注,代他推开了大殿的门。
温迪最在意的,却是那于烛台上婷立的鸟儿。为什么它会在这里?
孤傲的暴君就那般靠坐在他的王座上,单手托着腮,斜眼睨着众人。他的心思似乎已经不在此间,随风飘向了远方。
他终于看到了想要看到的,那冰蓝的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