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越捋越乱，萧泽胡乱抓了抓头发，坐起来找烟，枕边床头摸了半天，也没摸到。

烦的很。

准备下床去衣服兜里翻，一条腿刚踩到地面，隔壁突然发出一道物体震碎的异响。

萧泽脚下麻利的飞起，不过脑子立即冲出去。

一把推开于殇的房门，握紧门把手，面色凝重地看着黑黢黢的房间，“怎么了？”

于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搞的有些懵，准备撑床起来的动作一时间顿住了。

揉了两下睡意迷蒙的双眼，又躺回枕头上，“想喝水，杯子没拿稳。”

萧泽舒了口气。

进屋摸开灯，看了看地面上混合水渍的玻璃碎片，又抬眼看向缩在被窝里的于殇，“崩身上没？”

于殇摇摇脑袋，“把你吵醒了？”

“我还没睡。”萧泽说着，转身去洗手间拿出工具清理。

于殇瞅了眼墙上时针指向11的挂钟，扯扯被子侧过身，看着床边专心打扫卫生的清洁工，“又玩那弱智游戏呢？”

“没玩。”萧泽手里动作一停，抬头问他，“贪吃蛇怎么就弱智了？”

“没玩，那干嘛不睡觉？”于殇挺会抓重点。

萧泽动动嘴，没发出声音，低下头继续干活。

“一条蛇满屏幕扭来扭去，就为吃个破豆子，吃多了就会把自己缠死，怎么就不弱智呢？”于殇说。

“可那条蛇的世界里只有豆子，”萧泽没抬头，边擦地边说，“吃掉就相当于拥有，拥有就会满足，满足到哪怕身陷囹圄，也心甘情愿。”

擦完最后一滩水渍，萧泽拄着拖布棍，看着于殇很认真地问，“它只是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弱智吗？”

于殇被问的贼懵，不自觉紧了紧眉，“你让那条傻蛇附体了？大半夜发神经，吓不吓人。”

“是你不懂。”萧泽垂下眼帘，回洗手间放好东西，又重新给于殇倒了杯水，走到床头把水杯举他面前。

于殇挑着一边眉毛，有些鄙夷地盯着这个硬装大人样的小孩崽子，莫名觉得哪里变味了。

说不好。

奇怪，很奇怪。

“什么表情？”萧泽朝他抬抬水杯，“等我喂你？”

“操？”于殇瞳孔张大了些，挪挪身子靠到床头，接过他手里的杯子，握在胸前，“你……”

“快喝。”萧泽盯着他手里的水杯。

“操了！”于殇一整个不可置信，偏头看他，“你最近有点嚣张啊。”

“有么？”萧泽真没感觉到。

于殇提唇冷笑一声，端起杯子喝了两口，随手递过去，萧泽很自然地接过来，放到床头柜上。

正想着是继续待这不动，还是道句晚安回房间。

于殇却恰到好处的帮他解决了这份纠结。

“听说你今儿打赢了？”

萧泽点点头，“嗯。”

心里说，马上就能咬你了。

“下个该老蓝了吧？”于殇手指在被单上漫不经心地敲着，“老蓝你可打不过，下手贼黑。”

“下个该你。”萧泽说。

“跳级啊？”于殇诧异看他。

萧泽无奈的扯扯唇，抬下巴点点于殇的腿，“师父单腿跟我打吗？”

“害，”于殇尴尬一笑，“忘了。”

“破记性，”萧泽嘀咕一声，突然想到什么，问他，“咱俩说好那事，你没忘吧？”

于殇停了两秒，扬唇挑了个眉，“什么事啊？”

“别装。”萧泽看他的嘴脸就知道他没忘。

俩人对视片刻，于殇忽而笑了，放低嗓音，像哄孩子那般，“没忘。”

小孩子弯弯唇角，高兴了，“那明天。”

“猴急，”于殇瞟了眼萧泽身上，“等你伤好利索的吧。”

“我没事，”萧泽拍拍自己双臂，以示健全，“已经好了。”

于殇朝他勾勾手指，“过来我看看。”

心脏骤然漏了半拍。

萧泽咽咽嗓子，很是僵硬地向前迈了一步，当双腿贴到床沿边时，身侧的手指不自觉缩进掌心。

看着于殇坐直身体凑到他身前，抬起的手寸寸靠近，心跳随着他撩起薄衫的动作疯狂加速。

棱角分明的肌肉线条上掺杂着各种深浅不一的淤青，于殇盯着那满身的青紫色，不由得皱起眉头，脑袋往前探了探，小心翼翼伸出手，轻抚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