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翻下床随手按开灯,门刚开了个缝,怀里突然塞进来个什么东西,还没来得及看就先下意识用手接住。
“忘了旁边住人,”于殇挺着急地说,“你先听会这个,我还得再凿会。”
萧泽满脸懵,看了眼手中缠了一圈耳机线的随身听,是初见于殇时他戴的那款,“你在凿什么?”
于殇屈指敲了下门板,“名牌。”
“名牌?”萧泽猜测着问,“就是每个人房门口挂的,刻有名字的小木牌?”
“嗯,”于殇轻轻点头,“我刻到又了,很快就好。”
又,泽字里面的又。
于殇是在刻“萧泽”名字的木牌。
所以,大家门口的名牌,都是于殇刻的。
之前随意扫了眼,虽没太留意,但也能看出那些木牌雕刻的很细致,像专业雕工师傅做的。
“再愣神我抽你啊。”于殇一记响指打在萧泽脸前。
萧泽眨了眨眼睛,问他,“你在给我刻名牌?”
话音刚落,萧泽就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
“你是不是不困?”于殇挑着眉毛问。
“啊?”萧泽迟疑一下,“啊,还行。”
本来挺困,但这位爷的凿法早就把他凿清醒了。
“那正好,你等我会。”说话的功夫,于殇回房间取了个锤子和长钉。
不等萧泽做出反应,“叮咣”几下,长钉钉进门板,于殇用手晃了晃,确定牢固后露出个满意的微笑。
“成,”朝萧泽一扬眉,“明早睡醒小牌牌就能挂你门口,你就彻底成为这的一员了。”
萧泽的心头像灌进盆温水,浇的他暖滋滋的。
“谢谢,”萧泽由衷地说,“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慷慨,善良,爱闹,自来熟,小神经。
不止这些,还忽略了很重要的一条,体贴热肠。
“别他妈整没用的,”于殇照萧泽屁股踢了一脚,“赶紧滚回去睡觉,明天训练有你受的。”
上面那条“体贴热肠”,撤回。
于殇随身听里的歌都很助眠。
基本全是英文歌,旋律柔和,像是给耳朵按摩。
不知道于殇刻到几点,也没听见他来门口挂牌子。
第二天一早。
萧泽打开房门,自己的名牌已经挂在门上。
“萧泽”二字圆嘟嘟的,雕工很精巧,字迹也很好看。
欣赏稍顷,萧泽端着洗漱盆去大厅公用的盥水室洗漱,路过小狗时还搓玩儿了会。
从盥水室回来,于殇刚好出房间,头上顶了条毛巾,擦着半干的头发,问萧泽,“睡的好吗?”
“一般好。”萧泽学着于殇说“一般疼”那样回答,但是他扯谎了。
这环境对于他来说,应该是相当差。
连个独立的洗手间都没有,洗脸要大家共用一个盥洗池,蹲便器也不例外。
于殇看透一切地笑了笑。
走到萧泽房门口,往门框上一倚,“照你的大别墅差远了吧?”
“一般远,”萧泽放好洗漱盆,坐凳子上抬眼看他,“你什么时候洗的头?刚在洗手间也没见你。”
“在我屋。”于殇说的随意。
“你屋?”萧泽眼睛张大了几倍,“你屋里有单独的洗手间?”
“嗯,”于殇把毛巾甩肩上,“有什么好惊讶的。”
惊讶,是因为萧泽很羡慕,羡慕透了。
“起夜不用走比一集电视剧还长的走廊,”萧泽耷下脑袋,“真好。”
于殇勾唇笑了,“什么破比喻,”扭头瞟了眼过道,“这走廊也就十来米。”
“那是在你眼里,”萧泽瘪着嘴抱怨,“在我眼里那就是一集电视剧。”
于殇晦涩一笑,准备开嗓,“长短不分的落魄小公子…”
没“呦~”出来,被萧泽喊停。
“打住,”萧泽拧过脖子瞪他,“您没别的事干吗?非在我这站着。”
面对萧泽的逐客令,于殇不退反进,迈几步坐到床边,“齁嗓子。”
“什么?”萧泽已经快适应他的神经了。
“小狗,”于殇翘起腿,靠着床头,“妈的,给它取个名废我一宿脑细胞。”
“一宿您就想出个这?”萧泽彻底无语。
“不好么,”于殇似乎没觉得哪里不对,“昨儿的巧克力,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