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孙女说了,咱小五是太子。”
“!”
柳老夫人,差点将马车上的茶杯扔出去!
啥?
她一个村落里教书先生之女,摇身一变,以后是太子外祖母。
以后是皇上外祖母!?
哎哟喂!
她女儿澶娘,以后要做太后啊!
柳老爷看妻子这不淡定的瞪大眼模样,就摇头,“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我……这么大的喜事,你听到的时候不激动?”柳老夫人狠狠掐了柳老爷一把。
但柳老爷转眼就告诉她,“别高兴的太早,哎。”
他看着车前的方向,“咱小五,接手的是一个即将亡国的朝政啊。”
“……!”
柳老夫人也想起来了,外孙女满月时,她进宫就听外孙女说过。
要命啊!
“现在国库没钱,天灾不断,田地收成不好,四面几个外族都对我们虎视眈眈,我们军队也一塌糊涂,没钱养兵啊。”
柳老夫人眉毛高高竖起。
就好比她终于翻身从婆婆这里接过掌家权,结果发现家里非但没米,还欠债累累,这掌家权真是不要也罢!
“那怎么办啊,老头子?”
“别急,现在不就是在一步步想办法?第一步就是,你去挖笋。”
“!”
*
国子监徐祭酒的家,比柳老爷看起来正气,是间三进的房子。
这房屋处处透着清廉,普通青砖,木头大门,就连书写着徐府二字的牌匾都有些褪色了。
看门的,还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一看就是最便宜的那种下人。
“文昌,柳夫人,快请快请。”
徐祭酒得到消息,喜色满面地出来迎接,穿着一身打了补丁的普通布衣,脚上的黑鞋也已经露出了棉花絮。
柳老爷嘴角抽搐。
这人可真会装啊!要不是听到外孙女心声,他怎么都不会猜到这种人有一百万两!
“我早就想来徐大人的竹园看一看了,想必颇有文人百折不挠的坚韧。”
柳老寒暄一阵,便携妻子跟着徐祭酒,进了他日常招待客人的竹园。
但柳老爷一进去,一踩泥巴地,就觉得不对!
好家伙,这竹园的地,是天天在挖与翻呢?怎么这么松!
下面真有东西!
竹园清风徐徐,文人在里面吟诗作对,最是风雅。
徐祭酒更是大言不惭,“我日日观竹,就是为了时时提醒自己,要学它风吹不折的风骨。”
唉呀娘咧。
柳老爷无语,这书香门第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难怪皇帝以前觉得他愚钝。
看看,人家一个大贪官给自己装的!
“不错,我在这院子里也觉得大有诗意,让我转一圈,说不定也能效仿曹植七步成诗,做出一首好的来。”
柳老爷说着,就沉吟着背了双手,在竹园里绕起了圈。
徐祭酒欲言又止,但已经来不及阻挠了。
柳老爷一圈圈在竹园中仿佛散步,嘴里还吟诗作对,很是惬意的样子。
但他其实一直在留意脚下。
这块土颜色不对,是新的。
嗯?那一块像是昨夜刚翻过。
整个院子,柳老爷一眼看去,就发现土壤颜色,都是一两年的样子,不像是种了许久竹子的旧土。
别人看不出来,可柳老爷秀才时还在村里苦读,平时秋忙还要在地里帮忙。
他自小在地里长大,闭着眼都能用锄头开垦。
柳老爷念了首乱七八糟的诗,就给妻子一个眼神。
然后随着徐祭酒去了亭子饮茶,“走,我正要恭喜你喜得重孙。”
柳夫人立刻转弯,朝刚才柳老爷重点踩过的地方走过去了。
她朝着要来招待她的徐夫人微微一笑,“看你们家这么多的新鲜笋头,我真是有点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