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了下来,虎豹两兄弟将小舟系在河岸的一颗歪脖树上,准备在这休息一夜,明日天明再出发。二人从舱格里取出水囊、烧饼,坐在船头吃了起来。赵新感觉四肢稍微恢复了一些知觉,只是还有些酸软。他小心的拽了拽躺在身边的余梁,见他毫无反应,大概是药劲儿还没过去,索性也就不费那个力气了。夏日的天总是亮的很早,天光微明时,赵新也从梦境中醒来,很奇怪,麻绳捆缚之下,他居然睡得很安稳,甚至还做了梦。双臂微一用力,将捆绑双手的麻绳撑出缝隙,轻轻将手抽了出来,悄没声息的便解去了身上的束缚。此时虎豹两兄弟还没睡醒,他又将余梁身上的绳索解开,拍了拍余梁的肩膀,发现没有反应,赶忙试了一下鼻息,还好余梁的气息尚稳,只是昏睡不醒。
这时虎豹两兄弟已经被他的动静惊醒,两人一看赵新脱困,二话不说就扑将上来。哥俩儿显然是有功夫在身的,仓促之间动手两人也配合有度,文虎攻上,文豹攻下,眨眼的功夫就将一脸懵逼的赵新摁倒在船上。赵新心里这个憋屈啊,鼓动真气使劲一挣,将身上的虎豹两兄弟甩开。虎豹两兄弟只感觉一股大力袭来,将自己按在赵新身上的手臂弹开,余力不止,推的自己的身体也失去了控制,双双跌出了船舱之外,噗通两声落入河中。赵新就手探身将身边落水的文豹提了起来,扭反双臂用麻绳捆缚了起来掼在船底用脚踩住。他的武功招式或许没有这虎豹二兄弟厉害,除了上学时学的军体拳,袁沓一也没有教过他什么具体的武艺,但是一力降十会,有空山功打底,他信奉的是大力出奇迹。
文虎看弟弟被擒,忌惮之下,不敢贸然上前相救,只得从稍远的地方上岸,与船上的赵新对峙。形势逆转之下,赵新倒不着急了,好整以暇的坐在船帮上,将文豹提起来脸冲外担在船帮上,不时的用脚勾起文豹的腿,使他的头栽在水里浸泡一会儿。被劫去的钱已经悉数拿回了,只是余梁依然在昏睡,泼水、掐人中都无济于事,用内力救人赵新也不会。赵新斜睨着不远处的文虎,寒声说道:“把解药拿出来,人要是救不回来,就让你的兄弟偿命”。文虎看赵新围着余梁一阵忙乎,余梁却毫无反应,心里也不禁慌了起来,赶忙过来查看情况。通过刚才的交手,让赵新对这两兄弟的武力值有了一个评估,觉得这俩人威胁不到自己,于是也就放心让文虎近前来。解药文虎是没有的,两人围着余梁又是一阵折腾,依然是没有任何效果,唯一让人安心的是余梁的呼吸平稳,脉搏也有力,不像随时会挂了的样子。赵新取出空山功的秘笈开始翻找内功救人的法门,结果也是一无所获,这本书只写了练功的方法,至于怎么用一概没写,大概写书的人也没想到这书能落到毫无武学基础的人手里吧。这时,挂在船帮上的文豹突然喊了一嗓子:“去找老东叔,他肯定有办法”。
此时天光也已大亮,小船重又回到河心,向西划去。船头船尾依然是虎豹二兄弟在操船,有了赵新的监工催促,虽是逆流,小船依然飞快地前行着。终于在傍晚之前来到了一片湖泽,小船并未直接入湖,而是顺着湖边一个芦草掩映的水道滑了进去。又行片刻,眼前豁然开朗,小船靠上岸边的一个小码头。沿岸是一片屋舍,土基木础加上一些木板围成的房屋,显得略微有些简陋,这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村子,只是没有看到什么人,连鸡鹅鸭狗之类的都没见着,看上去比之赵新熟悉的望海村要破败许多。
文虎在岸边找了一块木板,和文豹一起抬着余梁往老东叔住的地方走,赵新也紧跟着他们。这个老东叔住的地方远离湖岸,一座小小的土坯房被一圈不知名的花草围绕着。房门的侧墙外搭着一个小棚子,棚下泥糊小灶台上,黢黑的陶罐里正滚沸着药汤,还未近前,就能闻到四溢的药香味道。赵新能感到周围的房屋里有人影在晃动,似乎在窥视着他们。但是赵新不在乎,如果余梁有事他会血洗这个“匪窝”。文虎二人显然跟这个老东叔很熟,也不叫门,顾自的推开栅栏门将余梁抬进院子,才开口大声喊:“老东叔~”。
吱呀~一声门响,屋内探出一个脑袋,几绺稀疏花白的头发抓成一个松散的发髻斜坠在头上,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一双桀骜的双眼让整张脸显得恶形恶相。他的声音像是炸雷,甚是响亮:“你们两个憨货,嚷嚷啥,这屋里头还躺着病人。”抬眼看见门板上的余梁和立在一旁的赵新,疑惑的望向文虎,“这是咋回事?这两个后生是哪来的?”
赵新冷眼看着虎豹两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的,给这个老东叔讲述事情经过。看着他的脸肉眼可见的由青转红,还不时的瞟过来一眼,让赵新觉得自己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