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宗衍。
家里的佣人都看到了姿真拖着行李箱离开,三两人做一团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尼娜忙跟了上去。
“太太,你这是要去哪儿?”
在山上耽误了太长时间,姿真赶时间,神色疏冷,“如果宗衍问起来,就请转告他,离婚协议书留在了梁太那里。”
“……这是什么意思?”
尼娜错愕着,“您要离婚?”
“是,你不是也劝我离婚吗?”
这三年不管受了多少屈辱与委屈,姿真都可以哑巴嚼着黄莲吞咽而下。
她要离婚,尼娜怎么都不信。
“可离婚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您如果真的走了就回不来了……您要想明白了。”
这么多年如履薄冰,恪守本分,想要当好这个宗太太。
可宗衍送给她的最后一份礼物却是姑姑的死亡与跟梁韵仪同床的身影。
到了这一步,姿真再无其他选择了,“我只是暂时代替韵仪的,迟早都要走。”
“可……大小姐那里怎么办?”
尼娜是宗衍大姐送来的人。
姿真要走,她必须要去通知,“您先等等,等我告知大小姐一声。”
“不了。”姿真时间紧,“我真的要走了。”
她这样决绝凉薄的语气,跟宗衍竟然有几分相似。
尼娜站在原地望着姿真的背影,片刻后回过神忙折返回去,她上楼,胆战心惊叩响房门。
隔着门。
宗衍嗓音穿透出来,“怎么了?”
“是太太……她拿着行李箱要走,要不要让人拦住?”
就因为他派季锐拦住她上山?
这一招未免太愚蠢。
拿起姿真遗落在梳妆台上的戒指,这戒指她戴了三年,不舍得摘下,磨损后修护过很多次。
这是唯一可以代表她是宗太太身份的物件。
肯舍下,算是下了血本。
宗衍拿着戒指,唇边笑意肃冷,“不用拦。”
她要走,他求之不得。
少了个碍眼的女人,房间里的空气都干净了。-
离港的手续繁琐,耗费时间漫长。
手中握着票,姿真筋疲力尽坐下,无名指上少了戒指,空落落的。
正要在候机室休息一会儿。
头顶上方却忽然有黑色阴影落下,气压沉沉,姿真跟着抬眼,对上两张陌生男人凌厉的面庞。
“太太,大小姐请您过去。”
是宗衍大姐派来的人。
姿真料想到了,“我有急事,必须回去,之后我会亲自去解释的。”
是她被宗衍冷待欺辱,被梁太逼迫离婚,到头来需要赔罪的那个人还是她。
尽管姿态已经这样卑微。
两名保镖对视一眼,不为所动,“请您不要为难我们,大小姐要您一定过去。”
双方僵持着,姿真眸子渐红,软弱了这么多年,难得拿出了点气势来,“我已经答应跟宗衍离婚了,宗家的人没有理由强制带我回去。”
保镖面无表情,“这些话,您可以亲自跟大小姐说。”
手臂被禁锢住,在这些人眼中,姿真是可以得罪的。
挣扎强辩无用,姿真被强行带出机场上了车。-
到达了宗衍大姐所居住的红水湾。
门内一片清寂空荡,这里佣人不多,从进门起,空气中便有着缭绕不散的香灰味道。
宗郁性子沉闷,离婚后便吃斋念佛。
一方面是为宗衍祈求平安顺利,另一方面则是为洗刷宗衍身上的累累血债。
姿真被请到二楼,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步伐稍停顿。
宗郁坐在轮椅上,她短发齐耳,干净利落,一张脸没有半条皱纹,保养极好,身边是在微笑的梁韵仪。
“姿真。”宗郁回过头,“过来。”
眼角的泪痕还挂着,一天一夜先后经历了姑姑离世,丈夫背弃,又被从机场‘扣押’回来。
姿真坐下,双手交叠放置在膝盖上,“您有什么话就说吧,我急着赶回去参加家里人的丧事。”
“我都听说了,节哀。”
她都知道,却偏要将她带回。
姿真一时不知道该哭还是笑,黯淡脸旁上色彩复杂而晦涩。
“可你不该贸然回去,听说是因为宗衍跟韵仪?”宗郁与宗衍是姐弟,冷血程度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我特地请了韵仪过来,好让你们当面聊聊。”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