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萧衍到了皇宫便直奔御书房。
萧衍操控着轮椅,行至殿中,而后稳稳停下,恭敬地朝着龙椅之上的皇上行了个礼。
“父皇,儿臣此次遵您旨意清查丞相府,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今总算有所收获,特来将这些关键证据呈交于您。”
说罢,他微微侧身,示意身后一同前来的侍从。
那侍从会意,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证据放置在皇上的御案前,随后退回到萧衍身后,垂首而立。
皇上原本平和的面容渐渐染上了几分审视之意,他微微抬手,一旁的公公便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将那沓证据捧起,递到皇上手中。
皇上开始逐份翻看,起初,他的眉头只是微微一蹙,眼中流露出些许疑惑,似在思忖这其中所写内容的真伪。
可随着翻阅的深入,那证据上所记载的一桩桩、一件件丞相府的恶行逐渐展露无遗,皇上的脸色愈发阴沉,犹如暴风雨来临前乌云密布的天空。
只见他双眉紧紧拧在一起,眼中怒火燃烧,仿佛能将那纸张灼出洞来,双手也不自觉地用力,将手中的纸张攥得紧紧的,发出微微的褶皱声,在这寂静的御书房内显得格外清晰,好似每一声都在敲击着众人紧绷的心弦。
待皇上看完最后一份证据,他猛地一拍御案,“砰”的一声巨响,惊得那御案上的笔墨纸砚都跟着微微一颤。
一旁伺候的太监宫女们更是吓得浑身一抖,“扑通”一声纷纷跪地,头也不敢抬,整个身子如同筛糠一般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皇上豁然起身,身上的龙袍随之摆动,发出簌簌的声响,他怒喝道:“好个丞相府,朕待他们不薄,委以重任,他们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肆意妄为,犯下这等滔天罪行,简直是目无王法,欺君罔上!其心可诛啊!”
皇上的声音里满是愤怒,那威严的气势如汹涌澎湃的浪潮般在这御书房内扩散开来,让本就压抑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成了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令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皇上在殿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带着无尽的怒火,重重地踏在那光洁的金砖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高声喊道:“来人呐,传朕旨意,即刻将丞相府一干人等全部捉拿归案,一个都不许漏网!务必把他们给朕统统押来,朕要让他们当面为自己的恶行交代清楚,还朝廷一个朗朗乾坤!”
御前侍卫统领赶忙出列,单膝跪地,抱拳领命:“末将遵旨!”
说罢,便迅速起身,带着一众侍卫风风火火地退了出去。
萧衍依旧神色恭敬,目不斜视。
他深知丞相府在朝堂盘踞多年,根基深厚,怕此次捉拿不会那么顺遂,心中暗自思索着可能出现的变数,同时也在等待着后续的消息。
御书房内又陷入了一片死寂,唯有那偶尔从殿外传来的侍卫们集合整队的呼喝声,以及皇上因愤怒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处,让这压抑的氛围愈发浓烈。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寂静。
只见一名御前侍卫,身着甲胄,原本英挺的身姿此刻却透着几分狼狈。
他的头盔有些歪斜,脸上满是汗水与灰尘混杂的痕迹,显然是一路疾驰而来,未曾有片刻停歇。
那侍卫刚冲进御书房,便“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由于冲得太急,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声响格外沉闷。
他先是大口大口地喘了几下粗气,而后声音带着焦急与惶恐禀报道:“皇上,末将等奉命前往丞相府捉拿众人,可……可是到了那儿才发现,丞相府上下已然乱作一团,众人四处逃窜,我等赶忙分头搜寻,然而……然而那丞相和丞相夫人却不知所踪啊!末将带着兄弟们把丞相府里里外外、角角落落都搜了个遍,连那些平日里隐秘的地窖、暗室都未曾放过,可就是不见他们二人的影子,怕是……怕是早有准备,提前谋划好了脱身之计,趁着混乱逃走了!”
这侍卫一边说着,一边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不断滚落的汗珠,脸上满是懊恼与自责之色,身体也因紧张和害怕微微颤抖着,时不时偷瞄一眼皇上那越发阴沉的脸色。
皇上听闻此言,先是瞪大了眼睛,眼中的怒火瞬间如同喷发的火山一般,熊熊燃烧起来,那目光好似要将眼前之人灼穿一般。
他气得身子剧烈地颤抖着,脸色涨得通红,脖颈处的青筋都根根暴起,指着那侍卫,嘴唇哆嗦着,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废物!全都是废物!这么多人连两个人都抓不住,朕养你们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