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亦兰瞟了她一眼,冷哼,偏要在口舌上和皇后争,争得过么,随即心也跟着一沉,不管皇后是不是真心盼着方贵人早日为皇上诞下子嗣,这第一个孩子,从谁的肚子里出来可是讲究的很。
众人各怀着心思,萧妃却是不肯歇的,她就不信这皇后的心能这么定,让别人先生下孩子,于是她笑着接话道:“皇后娘娘说的是,皇上登基已有一年,若是方贵人能为皇上生下子嗣,养在娘娘的膝下,便也是一桩好事。”
在这宫里,只要皇上和皇后没有开口,生下来的孩子都能自己养着,如今萧妃这么一说,众人便想到皇后娘娘如今是膝下无子,不论谁先怀有身孕,这孩子都可能会被皇后抱走。
养在谁身边就与谁亲近,只要皇后娘娘想,自己就可能见不到孩子,那岂不白生,十月怀胎换来的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想到这儿,大家嘴上没说,心里便都掂量上了,有人觉得萧妃说的很对,也就不再妒忌方贵人会不会有身孕,先生下孩子的未必好,像贵妃娘娘这般可以养在身边,她们这样身份的可敌不过皇后娘娘家大业大,只要皇上一句话,她们不都只有看着的份。
慕小言一听,心里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这萧凌萱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怎么会听不明白?
“萧妃有心了,本宫听闻近些日子陈太医早晚都在去景仁宫,萧妃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慕小言含着笑意,语气甚是关切,“本宫看萧妃的气色是不大好,如今天冷,更得多加注意,小年的事暂且就不劳你再烦心了,陈贵人,此事就由你替萧妃去办,让萧妃好好歇一阵子,将身子养好,才能更好的侍奉皇上。”
陈贵人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从容的应了下来:“是,臣妾遵命。”
慕小言像是没瞧见萧妃瞬变的脸色,望着她笑意盈盈:“萧妃,回去之后你就派人将东西送去长禧宫,离小年还有一阵子,托出去也都来得及。”
萧妃僵在椅子上,脸上扯着抹笑意,话有些急了:“皇后娘娘,那是皇上交托给臣妾的事,臣妾答应了皇上会将此事办妥。”
慕小言点点头:“嗯,本宫会和皇上说的,你且安心养身子,宫里的事多,等你养好了身子,到时候不想做都推脱不能,皇上知道的话也会体谅,毕竟不能把你累着,生病容易养病难。”
萧妃紧握着杯子,快要将其捏碎。
过了半响,她撑着那抹笑意,不愿在这些妃子面前失了体面,硬声道谢:“臣妾谢过皇后娘娘关心,回去之后臣妾就会派人将东西送去长禧宫给陈贵人。”
说罢,她还看了陈贵人一眼,偏生这陈贵人和皇后娘娘一个路数,从容的很,直接将她那剜人的眼神给忽略了,轻笑着点头:“娘娘放心,嫔妾一定竭尽所能办妥这些事。”
坐在最外头的陆答应她们悄悄抹了把汗,往后这些日子可得避着些萧妃,以免她乱撒气到自己头上。
慕小言吩咐了些腊八的事后,众人离开储秀宫,慕小言留下陆答应问了下方贵人的病情,一刻钟后,慕小言带着月莹她们去往延禧宫。
据陆答应所说,方贵人是累病的,皇上连着去了两宿,侍奉着不容易,便累着了,就和之前没两样,但看陆答应支支吾吾的样子,慕小言总觉得不放心,还是得她亲眼看了才行。
慕小言想着,可能是受了风寒,再严重一些的也想了,染了风寒多休息一阵子,可她万般没有想到的是,到了延禧宫后会发生那样的事。
……
到了延禧宫后,在屋外慕小言就闻到了药味,这回方贵人没有亲自出来行礼,但进屋时,慕小言还是听到了内屋那儿传来的动静,进去一看,慕小言愣住了。
没见到人不是她改了,而是她下不来床。
半个月前她才到过延禧宫,就是两天前,方贵人才去储秀宫请安过,这眼前这人,因为发烧涨的通红的脸上,眼窝子整个凹进去的,凸显着她那双原本就很大的眼睛,乍一看却是有些吓人,眼眶还泛着青肿,睡眠不足精神不济。
两天未见又消瘦了许多,脸孔上写满了憔悴,慕小言都快认不出来,这整个人像是被折腾过,恍恍惚惚坐在那儿,若非好好躺在那儿,她会以为她是受了什么酷刑,被折磨成了这幅样子,可怜得很。
“快别动!”见她还想下床给她行礼,慕小言也顾不得了,上前拦住了她,方贵人的手正好抓在了她的手腕上,烫的不行。
手都烫成这样,人该发烧成什么样,慕小言神色一凝:“月莹,去请方太医来。”
“皇后娘娘,已经请过大夫了,妾身药也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