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彦轻笑了一声,“一枚棋子而已。”
卫牧离怔了怔,眉头轻微皱了皱,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不悦,回了声:“是,属下先行告退。”然后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楚容彦看着卫牧离转身的背影,微眯了眯双眼。
其实,他昨日便已经回到京城,太后此番假借微服私访,布药施粥,让他离开皇宫的用意他一早便知。
之所以还能够如太后所愿自己出宫,一来,他不过是想看看,倘若自己真的不在皇宫,那些在暗地里的人是不是会有所动作。
二来,他也想趁此次出宫的机会,查清楚那帮死士的底细。
至于那个元府的姑娘嘛,她本来就是用作平衡年萧两家势力的棋子,即便不是她,也会有另一颗棋子。
只是,他握茶杯的动作稍稍顿了顿。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方才卫牧离离开前的眼神。
这是担忧的眼神吗?
他何时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了?
先前阿浅称他为了保护元氏,受了伤,但依他的武功,断不至于伤成如此,难不成,还有什么其他的隐情吗?
……
翌日一大早,还没到吉时呢,宫内的侧门已经挤满了前来围观的宫女太监侍卫。
昨日,慕小言带着迎亲队伍在宫门口守了一夜的事情早就已经传遍了。
所谓宫外的人看热闹,宫内的人看门道。
外头的那些小老百姓只以为,元氏不受待见,皇后之位名不副实,是大楚的笑话,这一事被当作那些小老百姓的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便一笑而过了,至于元氏到底是个什么样性子的人,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上,所以,并不关心。
但宫内们的宫女太监显然更为关注此事。
和外头那些小老百姓的反应不同,虽然元氏不受待见,但是名义上依旧是他们的皇后,是他们的主子,所以,元氏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否顺利进宫,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大早上的,吹拉弹唱的喜乐声都还没起呢,宫里头已经人声鼎沸了起来。
慕小言甚至都不用担心自己是不是睡过头,就已经被熙熙攘攘的声音给吵醒了。
唉,不得不说,这古代的八抬大轿到底是舒服宽敞,坐垫都是软乎乎的,跟坐在棉花上似的,可比什么车子里头舒服多了。
难怪古时候都把八抬大轿当成是对女子迎娶的最大礼节了。
她伸了伸懒腰,舒展了一下疲惫的身子,虽然昨夜睡得倒也还算舒服,就是昨日跑得太多了,导致她现在的两条腿还酸疼着呢。
慕小言听到一声接着一声的簌簌讨论声,不由得偷偷拉开帘子,想要一探个究竟。
外头天虽然亮了,但距离太后给的吉时午时还早着呢,宫门口除了他们整个迎亲队伍,也没有什么闲杂人等聚集,那着熙熙攘攘的人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她透过帘子往四处看了看,才看到原本紧闭着的侧门此时开了个小缝,在那个小缝里头围了许许多多的人,一时之间密密麻麻的,除了乌压压的人头,就是一双双好奇的眼睛,时不时跟她来了个四目相对。
宫里头这么热闹?
宫内侧门口的一个宫女往门缝去看的时候,恰好和拉开帘子的慕小言来了一个四目相对,立刻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在往后退的时候,一不小心又踩到了后头站着的宫女的脚。
被踩到的宫女顿时吃痛地尖叫起来,一脸不悦地看着那宫女骂骂咧咧道:“月莹,你不长眼睛啊。”
名唤月莹的小宫女赶忙低头道歉道:“秀珠姐姐,对不起,是月莹不小心,对不起。”
秀珠本来想发火,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刚进宫没多久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宫女的时候,一想,自己今日本就是趁着主子还未起身偷偷来这宫门旁看看这未来的皇后到底是何人的,也想知道自己昨日下的注能不能赢,若是此时跟这丫头一般见识了,万一事情闹大,把宫女太监们私自下庄开赌之事捅出来,那可是死罪啊。
于是,她露出一脸厌恶的眼色,瞥了一眼这个有些唯唯诺诺的小宫女月莹,冷哼了一声,便转身往旁边去了。
月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秀珠的背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进宫不过才一个月,如今还不过是个下等宫女,教习的时候,嬷嬷就说过,这个秀珠祖上是八旗包衣,和她们普通的宫女不一样,很是不好惹。
“哎哎哎,你们还聚着干嘛呢?今日不干活了?主子们都醒了,还不各自回宫?”
管事的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