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浅徐徐地摇了摇头,笑得坚定从容。
“我的词典里没有认输,倒是有一句成语。骄兵必败。”
她风骨昂扬,像是一棵常青树。
楚景凌眯了眯眼睛,对于她不肯服输的劲头很是厌恶。
他冷笑一声,把弓箭掷向了宴浅。
“好啊,本世子倒是很期待,想看看你让本世子怎么败!”
宴浅偏头接弓,倒退三步,到了初始线,拉开弓弦,眯起了另一只眼睛,松手。
箭矢宛如流星砸向靶子,在红心留下尾部轻颤的嗡鸣。
“倒是厉害,不过……就算是三箭都射中了红心,也不过是和世子殿下并驾齐驱罢了,怎么可能击败世子殿下呢!”有大臣小声地嘀咕道。
楚狮不置可否。
倒是楚墨遗憾地摇了摇头,眼底有一丝野心划过。
“大哥的骑射可是父亲亲自教导的,若是被一个没摸过箭的文官给打了个平手,那简直是丢父亲的人。”他轻柔开口。
楚知潇微微有些胖,脸颊圆圆的,看不见下巴。
“谁说不是呢……”她抱着胳膊,“莫不如让我上,我还能杀杀这宴扶易的威风!”
“你是女儿家,打打杀杀成何体统!”楚狮终是开腔了。
表面上看着是在斥责楚知潇,实则眼神已经充斥了对于楚景凌的不满。
想要折煞一个文官都这么不利索,也不知道他是随了谁的性子!
此时,宴浅的第二箭已经发出!
依旧是扎中红心!
有眼睛尖的不由得轻叹了一声,吃惊万分地道:“你们看啊!靶子上只有一支箭!”
“难道是脱靶了?”
“不是脱靶,”宁慕棣目光如星,沉沉地道,“是与上一支箭,完全重合了!”
“哎呀,大哥真的要输了……这可如何是好?”楚墨脸上故作难过,轻轻摇头。
众人一片哗然。
宴大人有如斯力量,比最好的武将也不差什么了吧!
只要第三箭依旧是循着前两箭的轨迹射进去,那么,宴大人就真的胜出了!
这世上能胜过、敢胜过摄政王世子的人,宴大人怕还是第一人呢!
“嗤……”楚景凌讥诮地一笑。
但是,隐约已经可以见到他眸底的一丝乱色。
宁王宁峒极站在顾珩则身后,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宴浅的方向,心里想起了昨夜妻子的哭嚎。
若是,他们的孩子还活着,是不是也有宴扶易的厉害?
不,应该是要比宴扶易厉害更多!
这么一想,他心中亦是酸酸楚楚。
“唔……”
就在众人震惊的时候,宴浅发出了一声闷哼。
她握着弓弦的手不由得轻轻颤抖起来,有一抹血迹顺着弓弦滴落。
“滴答——滴答——”
她眼神骤然变得幽冷。
有人眼睛尖,低声道:“弓弦有异常,莫不是宴大人那弓弦上有人做了手脚?”
“你小声点!”旁边的人连忙呵斥。
宴浅浑身轻颤,被改造过的弓弦现在变得像是刀子一样,割得她手指鲜血淋漓。
上面还涂抹了一些放大人痛觉的药物,伤口宛如撒了辣椒粉,火辣辣的。
十指连心,痛彻心扉。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宴浅拉开最后一箭,宴浅忍着巨大的痛楚,把手搭在了弓弦上。
药物催动她的疼痛,连带着她的手腕都在颤抖!
她就像是风中的一片树叶,连掌握方向都要用尽全力。
风雨飘摇。
她耳尖轻动,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放轻松。”少年朗润的声音像是晨风流云,瞬间驱散了宴浅的痛意。
她蓦地睁大了眼睛,她抓着弓箭的双手覆上了一双温暖白皙的大手。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抵着她的掌心,替她承受了弓弦刀割的苦楚,鲜血霎时间涌出。
血腥味和龙涎香威仪浅淡的香味钻入她的鼻尖,耳畔可以听见那坚定柔和的呼吸声。
她整个人都被包裹着,好似置身于一片汪洋大海。
顾珩则帮她拉开了弓弦,箭矢旋转着有力的弧度,扎进了靶心!
和前面两箭一样,是相同的轨迹!
“万岁,万岁!万万岁!”大臣们惊呼起来。
没想到,一向是纨绔表现的小皇帝,也能有这么惊人的威慑力!
“皇上!”
宴浅这才反应过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