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莫良正在听秘书对他接下来的行程安排,他并没有留意到白慧。白慧却一眼就认出这个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仇人,恨意瞬间填满胸膛,眼眶发红,被岁月蹉跎的手越抓越紧,仿佛要把不锈钢管抓断,如果可以,她会握着这把沾满污秽的拖布狠狠得砸向莫良的脑袋,砸得他头破血流,砸得他跪地求饶,砸得他一命呜呼,以告慰父亲、母亲的在天之灵。
仅存的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这么做,她和莫良同归于尽之后,白相离和白之瑾怎么办?莫家一定不会放过他们。若如让那个老头知道白相离的存在,她、、、、、、
“你在做什么?”一声低吼,将她从愤怒中拉回来,她连忙转身,一手拿着拖把,一手提着水桶朝着与莫良相反的方向疾步走开。
莫良听见声音回头,刚吼完白慧的中年男人赶紧上前,低头哈腰道:“新来的不懂规矩,尽会偷懒,扰了莫总,请见谅。”透过男人肩膀的角度,莫良只看到一个佝偻妇人的背影,当时他并未在意。
白慧很快抽回思绪,平静下来,礼貌问到:“秦组长怎么找来了?”
秦组长就站在白慧面前,恭恭敬敬地站着,双手放在身前,头微微低着,没有和白慧对视,答到:“我是遵莫总吩咐来请您回去。”
“莫总”两个字就像是一把刀,嗜杀如命的刀,杀人不见血的刀,仿佛那把刀已经架在白慧的脖子上,下一秒就会夺取她的命,如同蝼蚁一般。
“秦组长怕不是听错了,你们公司是大公司,要求高,我一个乡下来的妇人,没读过书,没见过什么世面,再做下去只会给秦组长添乱,给公司丢脸。”
“我会把您的话转告给莫总。”说完后转身就走,在一只脚已经迈向下一步楼梯时,顿足,转身,这才认认真真看上白慧一眼,透过半开的门缝,他捕捉到屋中的简陋,顿时心脏就像是被人打了个结,揪在一起,很不好受,他重新站直身体,对着白慧躬身道:“您多保重。”径直离去。
秦组长的举动有些莫名其妙,但白慧关注的并不在此,秦组长怎么会找来?还说是那个人的意思,莫非被他认出来了?想到这些,白慧不禁打了个寒颤,早知道去家政公司应聘填资料就不该把住的地方填上去,怎么会那么巧就被分去那个人的公司做保洁呢。
白慧坐在客厅里的椅子上,看着右手上缠着的纱布,眼神逐渐放空,思绪飘远,白之瑾回来正好看见坐在椅子上发呆到失神的白慧,她坐在椅子上就像是失去灵魂的木偶一般,吓得白之瑾赶紧上前,屈膝跪在白慧身边,一声“妈”几乎哽咽。
白慧这才缓缓回神,摸着白之瑾的头,“你回来了,饿了吧?我去做饭。”说着便站起身往厨房走去,但很快就从厨房出来,笑着说:“我好像忘记买菜了,你等着啊,我马上就去买,很快。”
勉强挤出来的笑容,映在白之瑾的眼里,尽是酸涩。
“妈。”他喊住拿着帆布包正要出门的白慧,嘴唇动了动,说:“我陪您吧,多买点,晚些给小离送一些去。”他紧跟着白慧身后,锁好门,嘴里还在念叨:“小离最近忙着工作室的事,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就好像他完全没有看出白慧的一样,一如平常的母子相处,谈话间也总是离不开白相离。
“妈,我想跟你说件事.你暂时先别出去做事了,就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空的时候多陪陪小离。”
“可是、、、、、、”
“小离已经毕业了,我也涨了工资”他还报读了夜大,他的目标不止是小小的工头。“你应该好好享福了。”
白之瑾提议白慧暂时不要出去做事,是因为他知道白慧心里肯定有事。前两天晚上,白慧跟他说自己找到事做,她说她可以留在荣城陪着他和小离,当时的她开心得像个孩子。然而这份她满心期待的工作只做了半天,还说什么不适合,加上今天回家看到白慧的状态,白之瑾可以肯定,白慧定是遇见了什么事,或者什么人。
是那个人吗?
他想这么多年那个人知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若是知道会不会认他,他现在这个样子他应该很失望吧。
想起白慧失魂落魄的样子,想起她手腕上那一道又一道的伤疤,他又恨他,恨极了那个男人。
为什么他是仇恨下的产物!
白慧陷入梦境,梦里是两个极端的场景。莫良骑着白马走到白绾身边,向她伸手,脸上洋溢着幸福地笑容,一束光从他的头顶洒下来,他就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骑着白马来迎接他心爱的女孩。可是当白绾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