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酸刻薄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用看也知道来人是谁。
杨真真赶紧关了博客的网页,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阮诗萌的身边,听候她的使唤。
“萌萌姐。”她喊阮诗萌姐,并不是因为在年纪上阮诗萌比她大,只是因为她只能做小,只能做个跑腿,更何况她现在可是她的衣食父母。
杨真真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普通并没有什么不好,这世上普通的人家多了去。但是他们家封建思想极为严重,这一点就体现就体现在重男轻女上。杨真真从小到大都不被重视,父母、祖父母,所有人的注意力从来都只在弟弟身上。若说弟弟是一家人的珍宝,那么她杨真真就是路边的野草。
从小就自卑的杨真真总是被那些家境好、性格强势的同龄女孩子们欺负,每次被欺负过后,那些女孩子又会圣母心作祟,给她一点点小小的好处,慢慢地杨真真变得习惯,她甘愿被欺负,甘愿当一条跟在别人身后的哈巴狗,只要她们是有钱人,只要她们愿意给予她一些她想要的。
“萌萌姐,那个人怎么可能会是我,我怎么可能、、、、、、”
阮诗萌反复看着自己新做的指甲,大红色,艳丽妖娆,和身上的超短裙倒是相配,就是看着有点冷。只听她哼笑一声说到:“你怎么可能会喜欢原一?你怎么就不可能喜欢原一!一等一的帅哥,还是荣大的学霸,像他这样优秀的男人谁不喜欢。”
对啊,凡是有点眼光的,但凡是个女的都会喜欢上原一,有颜有才。而喜欢又分很多种,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想要和原一发生点什么。
阮诗萌是原一所有仰慕者之中的一个,她会望而却步的原因是原一的家境。
“父母是人民教师,职业听上去倒是挺高大上,就是条件差了一点。”这是替阮诗萌打听原一的一个学长原话。
“真是可惜!”阮诗萌感慨。她家中富裕,是以她一定不会找一个比自己差的男生交往,所以当年她果断放弃,及时阻止不该有的情愫产生。
阮诗萌的那句“怎么就不可能”是在说杨真真,也是在她自己,直到现在,她还是觉得遗憾。
怪只怪老天太公平,颜值才华与身价偏偏就不对等,好在她现在有莫学长。
网上被形容成的“桃花枝”的女生虽然只是一个坐着的背影,梳着高马尾,看不见脸。对于一个整天跟在身后的小尾巴,阮诗萌算不上多在意,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杨真真,因为那天杨真真梳头发打扮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当时她还调侃说:“终于舍得取下黑框框了。”她将放在桌上的黑框眼镜拿起来看一眼,然后又十分嫌弃一般地轻轻丢回原来的位置,继续说到:“一向土不拉几的人也知道打扮了,去见谁?我猜一定是个男的。”
杨真真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脸上挂着笑,是那种害羞的笑,相当于间接承认了阮诗萌的话。
“我一直觉得你那天的穿着打扮都怪怪的,原来是学她啊!”话语间满满的讥诮讽刺。
“才不是。”杨真真否认到。
阮诗萌并没有把她否认的话放在心上,她继续说:“你学不来的,人家穿的那些衣裳,虽然普通,但都是自己设计,自己裁剪,独一无二,就像她这个人。”
“我没有学她!”杨真真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口气同阮诗萌讲话,带着被拆穿的怒意。
“学就学了,又没人说不让学,你跟我急什么?”
“我-说-我-没-有-学!”杨真真黑着脸,此时她已经完全忘记面前站着的这个人是谁,而她自己又是谁,她只知道她不想被人说她学白相离。
“哟,兔子也有着急咬人的时候!还真是小看你了!”阮诗萌竟也没再和杨真真较真,似乎她早就看穿披着小白兔皮毛下的真面目,拿上小包,穿着红色高跟鞋走了。
留下杨真真一个人站在原地,眼睛里还有未消的怒意,连同整张脸变得有些扭曲,一点也不像平时唯唯诺诺、一脸无辜的样子。
她更加嫉妒白相离了。
新生报到那一天,杨真真站在宿舍楼大门前搜索着新的目标,迎面走过来的白相离成功吸引到她的目光,见惯了珠光宝气、浓妆艳抹,白相离的打扮极为朴素自然,然其眉目如画,清新脱俗,仿佛就不是生活在地球上的人类,更像是遗落在凡间的精灵,她一个女生都看得怔怔然。
可惜家境一般,看穿着就知道。杨真真当时心里莫名有一种平衡,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跟她说:你看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穷,别人也穷,长得漂亮也没用,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