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司机大哥误以为他们两个吵架了。
白相离和原一侧眸看着对方,他们中间完全可以再坐下两个人,明明上车的时候原一还小心翼翼为白相离护着头,就像宝贝一样护着,生怕碰着、磕着,上车后就各坐各的,也不说话,要多疏离有多疏离。期间,两个人都有回头偷看对方,只是对方不知。司机大哥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被司机大哥这么一说,两个人都有些尴尬。原一动了动嘴唇,刚要开口说话,白相离已经挪到他身边,挽上他的胳膊,说:“我们没有闹矛盾,我感冒了,怕传染给他,所以、、、、、、”才没有挨得太近。
“是这样啊,那我可得多嘴再说两句,小伙子,你说你怎么能因为姑娘生病怕传染给你就不理人呢,人在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正需要有人好好陪着,你倒好当是瘟神一样躲着。当然姑娘你别误会,我没有说你就是瘟神,我的意思就是两个人既然决定在一起,就不应该被任何困难阻挡、、、、、、”
司机大哥还在“喋喋不休”,他的话听上去并不让人反感,倒像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感情操碎心。
原来,在外人眼里他们本就该是一对,本就该越过艰难险阻一辈子在一起的一对。
原一没有反驳,时不时点点头,或者应一声“嗯!”“好!”
白相离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明明是自己的错,然而被教训的那个人却是原一,中途她试图解释的,但被原一拦下了,他小声对她说:“他应该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为了降低声线,同时白相离能够听见,他侧低下头,左脸几乎就要贴上白相离的左脸。
白相离能够感觉到原一在说话间吐出的气息在耳边,温温的,撩拨着她的心弦,在心底掀起层层浪花。
脸越来越烫,几乎要烧起来一般。幸好现在是晚上,只有道路两旁的路灯光,出租车里光影重叠,昏昏暗的,看不见白相离脸上的绯红。
实在太晚,两人随便找了一家面馆,填填肚子就返回医院。
“吃完就睡,跟养猪似的。”白相离嘴里嘟嘟啷啷,心不甘、情不愿地躺回床上,难得能和原一单独相处,要么就是被人破坏,要么就是大半夜,好像时机永远都不对,心里不知多懊恼,却又不好表现在面上。若让原一知晓她现在的心思,定会笑话她,还极有可能在原一心里留下不知道矜持的坏印象。
可能是慢慢习惯于白相离的热情、主动,听到白相离略带抱怨的话,原一竟一下子就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唇角随之微微上扬,露出浅浅的、不可察觉的笑意。
他的女孩知道粘人了,这是好事。
主动太久,原一也想尝尝被动的滋味。他默不作声,当做没有听到白相离的话,等一切妥帖之后,便要关灯离开。
“等一下。”
原一刚抬起手要去按电灯开关,闻言,他回过头看着白相离说:“灯留着,不关。”
白相离点点头,见原一的手已经搭在门扶手上,又说到:“能不能不要走。”她看了看旁边的空床位,意思再明显不过。也不知原一有没有理解到她的意图,反正她表达完自己想要原一留下来的意思后,便羞得不行。放在几年以后,这种要求不算什么,可是现在不是几年以后,思想还不够大胆、开放,她向原一提出这样的要求,确实不合适。
白相离迅速扯过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她不敢想象此时原一是什么表情,会不会觉得她轻浮,会不会就不喜欢她了。
转念一想,不对啊,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她白相离现在是病人,要求有人守夜并不过分,她这样为自己开脱。
可是对方是原一,是亲人以外的异性,不应该对他提出这样的要求。
可是原一都承认是她男朋友了,留下来守夜理所应当。
可是她并没有亲耳听到原一这样说。
她懊恼极了,在被原一“判刑”之前赶紧解释到:“我害怕。”
的确是她想要原一留下来的原因,刚才的梦还记忆犹新,只要闭上眼睛,就会不知不觉往那个梦境想,她害怕一个人躺在漆黑、冰冷的病房里,就好像“死神”随时都会降临一般。
死过一次的人,却对死亡极度恐惧,她害怕像前世一样,死的时候孤零零的,悲惨至极。
可惜,白相离没有看到原一脸上的表情,微怔过后,惊喜参半,他默默走到那张空着的病床边,脱下鞋子,便躺了上去。
白相离确定没有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后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