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荣城,沈茹芸是被人诓来的,那人说:妹子,你不是想挣钱吗?姐带你去城里,一年轻轻松松就能挣个好几万,到时候还愁没钱给你弟弟交学费吗?
跟她讲这话的是同村的曹大姐,曹大姐已是两个孩子的妈,丈夫挖煤时遇上坍塌,断了腿,常年躺在床上,往上还有两个老人,这一家子的重担就压在她一个人身上。起初日子艰难,靠娘家人接济,而后不知什么时候去了城里打工,再回来时跟变了个人似的,打扮得可漂亮了,再也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黄脸婆,一家六口从此过上了富裕的生活。
村里有个代名词,形容有钱人家的,叫万元户,只要家里存款上万的就是有钱人。
一年能挣好几万,沈茹芸想都不敢想。
她本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可是偏偏生了一张绝世的脸,在那个落后的年代,长得好看的穷人家的孩子并不被外人看好,况且她有一个不知检点的母亲。
沈茹芸总是被人唾弃,不管是年长者还是年老者,亦或是年幼者都有,那些难以入耳的话伴随着她长大。她无时无刻不想着离开,离开这个没有人情味的村子。直到父亲离世,除了上学的弟弟,再无挂念,走出农村的信念就更加坚定
沈茹芸便信了曹大姐的话,她不知道等待着她的将会是什么,对未来她充满期许,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物,跟还在上中学的弟弟沈墨简单交代几句,便跟着曹大姐大姐坐上了到荣城的火车。
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眼前繁华的景象让她惊叹,心想等她有钱了,她要把弟弟也接来这里,要让他上最好的大学。
思及如是,她有些迫不及待,追问热着曹大姐:“我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急什么,先去我那里歇歇脚,晚上带你去。”
“晚上?”什么样的工作是在晚上上班?她心有疑虑,缓缓驻足。
曹大姐直接拉着她就往前走,“快走啦,热死了,我要回家吹空调!”
“空调?”一时间所有的疑虑被这个稀奇的名字击退,她加快步子跟上了大姐的脚步。
出租屋绕过闹市区,一幢旧得不能再旧的楼房与前面的高楼形成鲜明的对比,经过狭长阴暗的过道,一层一层楼梯,两人终于来到了出租屋,沿路还遇到一个梳着大背头,穿着花裤衩,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中年男子,她的样貌本就出众,难免被不怀好心之人言语相挑,还好在他要动手动脚的时候,被曹大姐制止了:“滚一边去,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那人也算识趣,没有过多纠缠,临走时还回头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
心里的余悸很快就被电风扇吹走,昏暗的屋子,有点旧,有点乱,比起农村里的土坯瓦屋,这里再怎么说也是小楼房了。她坐在窗前,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铁扇子自顾自地转动着,屋外的光线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散落在脸颊上的头发被电风扇的风吹起来,在半空中轻舞,曹大姐换好衣服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微怔过后是嫉妒还有鄙夷,很快又露出得意的笑。
沈茹芸并未看到此时曹大姐脸上,正上演着一出丰富多彩的变脸戏码。
夕阳的余晖还未淡下去,城市里并亮起了五颜六色的灯光,透过窗户,沈茹芸对这个城市充满了美好的幻想。
两人简单地吃了一些面条。
出门前,曹大姐找了一条贴满亮片的裙子扔给沈茹芸,“换上!”
沈茹芸接过裙子,准确地说就是一块布,而且是少得可怜的布,这要是穿上身,估计哪儿哪儿都遮不住。
“曹大姐,可以不穿吗?”
曹大姐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静静的地看着她,面上的意思就是说她必须换上这一条只有一块布的裙子。
经过一场久久的心理战后,沈茹芸拿着裙子去了卫生间。
等她出来的时候,曹大姐看了一眼又让她换回原来的衣服,她拿给沈茹芸的是自己的裙子,她过于丰满的体型和纤瘦的沈茹芸完全不是一个级别,根本就没法穿出去见人。
沈茹芸松一口气,理了理身上的洗得有些褪色的小花朵衬衣,对着曹大姐轻轻一笑,说:“我这挺好的。”
曹大姐又将沈茹芸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衣服是旧了点,款式保守老土,但这丫头长得清秀,太过艳丽夸张的衣服并不适合她,有钱的金主不见得个个都喜欢浓妆艳抹,比如最近经常光顾的莫老板,只知道他是外地过来的大老板,非常有钱,但是店里的姑娘他一个都看不上,为此曹大姐烦心好几天,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