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去奥尔塞的事情,林意没有告诉任何人。
太麻烦了,林意一想到告别就头大。
说服一个恬恬他就费了吃奶的劲,要说服雪儿阿姨更是难以登天。
况且苏乐还是他名义上的女朋友——起码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而且,大家又不是傻子,只要肯去查,就知道根本没有那个所谓的大学。
林意更无法向他们解释,为什么作为学生会有那样超级优厚的待遇。
这一切的不合逻辑,没有任何一个谎言能够圆得起来。
所以他要先斩后奏。
不能跟雪儿阿姨他们当面道别,除了怕多生事端之外,还因为林意的愧疚感。
他感到很抱歉。
他抱歉得不是自己的不辞而别,他抱歉得是自己无法保护更多的人。
如果有可能,他也想把雪儿阿姨她们一起带去奥尔塞,但他没有这个权限。
在土星老师给他的承诺中,如果以后他足够优秀,那么他就可以提出更多的要求,到那时候,他就会回来,给所有的人以保护。
所以千言万语,都是废话,他给雪儿阿姨留下的信中,只写了一句话:我还会回来的!
黄昏时分,林意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两个小时出了家门。
他决定临走之前再去看看林小溪。
穿过两条大街,是一座小公园。
这儿有皇后区唯一一片珍稀的绿化草地,虽然占地不大,也禁止人踏足,可凡是路过的人只要瞧一眼这片绿地,就会平添许多希望和向往。
在公园的一侧,是深深的走廊,延伸到几十米的地下层去。
林意牵着恬恬,哼着同样的节拍往下走去。
地下像个蚂蚁穴一样错综复杂,一列一列的墙像个矩阵。
上面分割着密密麻麻小格子,无数亡者的照片铺陈在上面。
有些是新面孔,有些已经落满灰尘也无人打扫。
林意下到第七层,往里走了很深,才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林小溪。
他摸着照片里林小溪的笑脸,闭上眼睛举行什么仪式似的呆了好久。
等他睁开眼睛,恬恬才敢小声问:“哥,妈妈对你说什么了?”
林意略作沉吟,说:“小姨妈说咱们坐飞机的时候一定别忘了带照相机,拍几张照片下次回来的时候带给她。”
“我一定记得。”
林意抚摸着她的头,想起了什么,把脖子上戴了十七年的石头摘了下来,仔细地放在了照片的后面。
林小溪曾经跟他说过,这块石头是妈妈给他留下的唯一遗物。
但林意心里从来就没有过妈妈这一概念。
如果有,那个位置也是属于林小溪的。
“林小溪,等我回来。”
……
时隔几个月后,林意再次来到车站。
上次他和恬恬也是从这儿去往天河城,不同的是,那次有人送别,而这次则有人陪行。
土星老师在一等车厢安排了位置,偌大的车厢里只坐了四个人。
恬恬上车不久就跟阿雅熟络起来。
在阿雅帮她梳了一个比之前更好看的辫子之后,她便抛下了林意坐到了阿雅的身边,两个人去玩翻花绳了。
林意本来带了两本书打发时间的,但土星老师坐在他旁边,让他始终没法定下心来。
他索性把书扔在一边,问:“老师,可以冒昧问你个问题吗?”
他略一迟疑,“那要看什么问题,其实我的权限不高,有些问题不方便告诉你。”
林意摇摇头,“我只是想问下,你这条胳膊是怎么受得伤?”
他看着自己的手臂,突然感慨起来,“人不能太自信了。或许有一天,你感到自己的力量有了质的提升,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但其实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你只是个菜鸡,看,这就是个教训。”
他并没有说答案,林意也就没再继续追问。
电车经过中央森林不久后,便到达了熟悉的天河城。
四人换乘了一辆轿车,没有过多停留,直接开往了机场。
把林意安排进机场附近的豪华酒店后,土星老师和他的助手前来告别。
“我们负责的任务就到这里了,你下了飞机会有专门的人员接待你。”
他有些抱歉的说,“本来应该等到你明早上了飞机再走,但出一点情况,必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