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安在西城的分公司离森味很近,只隔着一条马路。
停好车,夏为和姜浅的身影出现在一楼电梯前。
明明已经错过早高峰的时间,依然有很多外签和进出跑业务的员工认出两人。
毕竟两人挽手灿笑的画面充斥在无数热搜头条,甚至压过了天安国际和森味合作这样的爆词,遥遥领先。
没错,在晚宴之前,西城分公司没有一个人知晓天安国际与森味合作的消息,而其原因,正是夏为此行的最大目的。
他握着姜浅的手一刻不曾松开,电梯在19层停下。
听见电梯响声,黄译紧皱的眉舒展开,昨晚一晚给张建声那个混蛋打了八百个电话,都没人接,不知跑哪里鬼混去了。
今早已经快十点也不见人,这下知道来了?
她环抱着双臂立在电梯间门口,怒目而视,就在门开的一瞬间,愣在当场。
“夏,夏总”不知是没料到一大早上见到顶级上司,还是心里有鬼,黄译神色慌张。
今天是出门没看黄历吧,她觉得自己倒霉透了,那个死鬼联系不上,偏偏总公司总裁突然造访,什么谎能圆过去呢?
别是自己刚编好,那个混蛋醉醺醺,摇摇晃晃来了,才尴尬。
夏为并没回应,眼皮都懒得抬,绕过碍事的黄译,长臂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眼神示意姜浅在沙发上坐着等他。
扭头走向宽大的办公桌,指尖捏住老板椅椅背旋转着,叹道:“你们张总真是气派,这椅子”
夏为眼神瞥过椅背上烫金的logo,“黄小姐卖多少客户资料能买来这把椅子?”
黄译倏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和惊慌失措写满了姣好的面容。
“那,那是张总的椅子,不是我的”她当然知道那把椅子多少钱,可是她怎么能承认呢?
“你拼命赚,张总坐在这金椅子上,享其成”夏为意味深长地笑让黄译警觉地不敢再乱说一句“你不会还没坐过这把椅子吧?”
他似是嫌弃那椅子脏,单手将它推出去老远,滑到了黄译身边,自己靠在桌边,长腿交叠。
“你得抓紧坐了,不然没机会了”
黄译似乎从这只言片语中察觉到了什么,霍地抬头看向夏为,“你什么意思?”
见她也不打算再揣着明白装糊涂,连假装尊敬的「夏总」都不叫了,夏为也打开天窗说亮话。
“怎么,你的张总跑路没通知你?”语气里不带一丁点玩笑,尽是嘲讽。
听到张总跑路几个字,黄译本就发颤的身体抖得更厉害。
“收贿泄露竞标底价,盖残章致使签约作废,虚报新一轮报价从中抽成,出卖公司核心用户数据”夏为的声音凛冽刺骨,一字一句,让黄译如置冰窖。
一旁坐着的姜浅听得脊背发凉。
虽然她不懂经营管理,可是单单从刚才罗列的这些中随便拎出一项,都足以颠覆一座苦心孤诣建造起的商业王朝。
她竟然不知道夜夜宿在枕边,对她百依百顺,嘻嘻哈哈没正形儿的人,每天都在面临怎样棘手的难题。
祸起萧墙?亦或是更糟的,四面楚歌。
“他借你手做了肮脏的勾当,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
夏为的语气里没有好奇,他单纯想要摧毁眼前这个人的所有希望。
没有什么比让她亲口说出自己什么也没得到,却将要失去一切更致命地打击。
“不会的,张建生不会这么对我的,他所有的钱都在我的账户里,丢下我他什么都没有了!”她几近崩溃。
颤抖着手去查账户财产,看到钱还在,她自我安慰似得笑起来,整个人疯癫又怪异。
“他所有的钱?”夏为笑得比她还诡异,
“张建生已经远赴M国,准备和南家二小姐南风夕成婚,你说他要你这拼命赚没命花的钱,有什么用?”
她没有再像失心疯一般的否认和质疑,似乎这个消息解开了她所有的疑惑,穿起了自己被利用的完整脉络。
这个学长利用自己对他从学生时代就存在的爱慕,招自己进公司,培养她做秘书,步步为营,借她的手去做最肮脏的交易,他全身而退,她一无所有。
那账户里躺着的,他一分没动过的钱,哪里是拴住这个男人的锁链?
那分明将是铐住她手腕脚腕的锁镣,那每一分钱都是她犯罪的证明,和他一毛钱关系没有,真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