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没了耐心。
“祖母以前从云锦这里拿了不少物件儿,说是喜欢得紧,先赏玩赏玩再归还,可是您拿的东西越来越多,却不曾归还一件儿,云锦不想惹祖母生气,便一直没问,如今云锦想问问祖母是不是忘了?”
什么?
林老夫人“咻儿”的一下子坐了起来,震得头上连水都没湿的帕子掉落下来。
“那些都是你孝敬我的,你现在提这些是要作甚?”
沈云锦唇角不由得抽了抽,暗道,这就恼羞成怒了?
“祖母莫要激动,若是您不愿意归还也不当紧,只是云锦在施粥的时候,遇见别个儿主母,一时兴起聊多了几句,想必别人也觉得这些不是什么大事儿。”
“放肆!”
这次林老夫人激动地直接站了起来,满脸怒火的瞪着沈云锦,胸膛起伏得厉害。
“你你你……你这是要得寸进尺不成,我已经答应买粮了,你竟还威胁我,想从我手里讨回那些物件儿?”
沈云锦立刻道,“祖母言重了。”
“那些东西本就是云锦的,何况当初祖母也是同样的说辞,说是先让云锦拿出来,过后您会归还的,祖母一向言出必行,应当不会反悔吧?”
林老夫人脸色青紫涨红,很是难看,被气得险些昏厥过去。
最后,还是不得不忍痛拿出来还给沈云锦。
因为别的侯府和官员们正如火如荼地搭建粥棚,她若是不答应沈云锦,她就得亲自去。
就她这把身子骨,就算吹了冷风不大病一场,也指不定被那些饿极了的灾民们冲撞。
她锦衣玉食惯了,如今又贪生怕死,争不起那个囊气亲自去操持。
最后老夫人院儿里的下人们抬了好几箱东西,跟在沈云锦身后,帮她送回褚玉苑。
几个丫头都替小姐觉得很是扬眉吐气!
……
天色渐晚,管家不知在哪个铺子买到了粮食,急匆匆地用马车拉了回来。
沈云锦带着侯府的几位护院儿和下人们去京都城找了个街口儿,用最快的速度搭建粥棚。
她这次是带着芷兰和红芍出门的。
一个处事稳重,一个胆大心细,刚好能帮她打下手。
很快,一个简易的粥棚搭建好了,沈云锦指挥着下人将锅支起来,那些下人们分工合作,烧火的烧火,熬粥的熬粥。
远处突然来了一群官兵,嚷嚷着要挨个儿检查粥棚。
等看到武安侯府的粥棚的时候,立刻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不错,这些日子你们都打起精神,敢让我们发现草草应付,别怪我们没提醒。”
沈云锦立刻点头,管家也拱着手行礼。
那些官兵立刻离开,往对面街口的粥棚走去。
因此处是京都城最繁华的地段,街道较短,一眼便能望见对面街口的情况。
自然也能听到一些模糊的声音。
*
安阳侯府搭建的粥棚处。
那粥棚搭建得比武安侯府还要简单,支起来的大铁锅看起来还有些锈迹斑斑,几袋儿米堆放在一处,看起来很是应付。
世子陆淮之时不时地捂着嘴唇咳嗽几声。
他身形单薄,穿着一身简单的月白色袍子,外面系着一件同色大氅,长着一张令女子都嫉妒的脸,一双丹凤眼眼底染着一丝忧愁,眼角还长着一颗泪痣,苍白的脸上蕴着一丝薄怒。
“你们就用这样的锅给灾民们熬粥?”
那些下人们像是没听到似的,该干什么干什么,还有几个开始躲懒起来,一屁股坐在了粮袋上。
陆淮之当即怒了,他冷声呵斥那些下人们。
“你们若是不听劝,等到祸事缠身的时候,休要怪我没有提醒。”
小厮阿松看到世子被下人们如此轻视,立刻恼怒起来。
“你们几个身为下人,竟连世子的话都不听了,若不是世子心善,早将你们几个撵出府去了。”
陆淮之摇了摇头,示意阿松不要再说。
虽是世子,他却一直被恶疾缠身日日咳嗽,瞧了无数名医,却看不出是何病症,也曾想过是中毒了,大夫们却什么也查不出来,还有大夫断言,他最多只能再活三个年头儿。
他在家中排行老三,上面还有两个庶出的哥哥,个个文韬武略文采斐然,也最能得祖母的欢心,而他虽挂着世子的名头,府中却一直传着他身世不详血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