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真是受够了那些鸟人的气,胡和鲁他们差点跟三王子的手下打起来。”
巴勒莫平静地说道:“叫大家再忍忍,千万不能因一时冲动坏了世子的大计,巴图大哥的仇能不能报就在此一举了!”
马夫用怀疑的语气问:“那王大胡子真的会来袭击车队?”
巴勒莫不容置疑地点了点头:“不要怀疑世子的判断!我们还没到辽河,就被人盯上了。你看河上那几只渔船,天马上就要黑了,要是平常渔家的话早该返家了,而且也不见他们撒网下竿……”他冷笑两声:“这不是王大胡子的探子还能是什么?”
马夫望着远处的河面,点了点头。
巴勒莫说道:“吩咐下去,我们的人晚上一定要保持警惕,不准像三王子的手下那样喝酒,谁要是喝醉了,回去以后军法从事!”
马夫躬身应诺,转身向营地走去。
夜色已然深浓,骑兵们的营地里篝火点点,鼾声如雷。那些负责放哨的骑兵们盔歪甲斜,手里抱着酒罐,东倒西歪地相互倚靠着,进入了梦乡。
“好……好像有……有什么声音?”营地外围一位靠坐在马车车轮上的骑兵勉强睁开惺忪的醉眼,推了一把身旁的同伴说。而同伴的哈喇子流满了胸前的甲衣,呼呼地打着鼾,根本毫无反应。
地面开始轻微地抖动起来,杂草轻轻晃动着。“唰!”,一座帐篷的门帘被掀了开来,巴勒莫披挂整齐地冲了出来,厉声大喝道:“敌袭!”
整个营地里猛然骚动起来,最先汇聚而来的竟是一百来号车夫、仆役,他们个个背弓持刀,煞气外露,哪里有一点点下人的味道?而那些骑兵们只有少数歪歪斜斜地站了起来,神色惊疑地四下打望着。
不过片刻之后,“轰轰……”有如闷雷的马蹄声像是突然从地下钻出来的,响彻夜空;脚下的大地颤动着,车辆都为之晃动。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衣冠不整的骑兵们自一个个帐篷中踉跄着奔了出来,营地里霎时乱成了一锅粥。“嘎吱!嘎吱!”的车轮声响成一片,那些车夫、仆役们在巴勒莫的指挥下推动者沉重的马车,组成一道道完全由车辆组成的防线。
在营地的东、北、西三面,自夜色中钻出大批骑士,正纵马狂奔而来,“嗷嗷!”的怪叫声夹杂在轰鸣的马蹄声中,高高挥舞着的长刀在月色中泛起一道道让人战栗的寒光。
“妈呀,敌袭!”
“我的刀呢?我的头盔呢?”
骑兵们在营地如同没头的苍蝇,到处乱窜,唯有那些马夫、仆役已经以马车为掩护,张弓搭箭,严阵以待。
巴勒莫冲骑兵们大吼道:“所有人以马车为掩护,准备迎敌!”
部分骑兵在巴勒莫的怒吼声中扑到了马车后面,而还有相当部分宿醉未醒,仍然不知所措,而生与死已在这时注定。夜空中隐隐传来轻微的空气撕裂声,巴勒莫以盾牌护身的同时大喊道:“隐蔽!”
“砰砰!”无数箭矢钉在了马车、盾牌上,而与此同时大片的惨呼声响起,不知多少仍然站在营地中不知所措的骑兵们被夜空中落下的箭矢所洞穿,喋血当场。瞬间弥漫开来的血腥味让剩下的人瞬间清醒过来,他们纷纷趴伏在车辆之后,第二波箭雨来临时,虽然还有人中箭,可却比刚才少了许多。
巴勒莫身旁的一位军官模样的骑兵身体几乎钻进了马车下面,只伸出了一个脑袋急切问道:
“三……三王子怎么样了?”
巴勒莫望也不望他一眼,说道:“放心好了,三王子的保命本事那可不是吹的!”
在营地中间,那顶已经被无数箭矢洞穿的大帐篷中,一位年近三旬、坦胸露背的青年搂着两位半裸的美丽女子满脸惊慌地躲在一张厚实的大木桌之下,在他们身旁还挤着几位手持刀、盾的大汉。
雷鸣的蹄声中,冲来的骑士借着月光和篝火已能勉强看清,他们穿着各色衣衫,兵器更是五花八门,刀、剑、枪、棒无一不全,从三个方向源源涌来,少说也有上千人。
“他妈的,是马匪!怎么有这么多人?”有人骂道。
“他们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连亲王府的车队也敢偷袭?”有人无法置信道。
在巴勒莫的指挥下,不断有箭矢自车辆后向如潮水般涌来的马匪射去,然而沉着应战的毕竟只有一两百人,箭矢零散,根本无力阻止马匪的靠近。冲到营地外围不到数十丈的马匪们猛然发现了棘手的问题,横摆着的马车一辆与一辆之间留下了不到一人宽的缝隙,形成了一道坚固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