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修山上,神修所的弟子本集结在前院准备上午的课业。
就看见一向清冷的大师兄,双手抱着一个女子缓缓自山下,拾阶而上,肩上还蹲着一只……狐狸?
怀里那女子歪着头,俨然已经昏睡得不省人事。
竟然是……长乐?!
这长乐何时与大师兄如此熟稔了!
这情形,若是被易天恒看到了,她怕是会悔得直哭吧!
只是此时她昏睡着,想来并不知道自己是以这种姿势被大师兄抱回来的。
一时间,众人的神情五彩缤纷。
云夕沉瞥了一眼众位师弟师妹们,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继续。”
所有人慌忙回过神来。
大师兄还是那个冷得掉渣的大师兄啊!
而回廊边上,三五个身着仙界服饰的弟子,正轻佻地交头接耳。
只言片语不可避免的传入耳中。
“啧啧,还说是人人清修的神修所呢,不想男女情谊也如此混乱。”
云夕沉脚步一顿,眼底闪过几丝寒芒。
神修所的其他弟子,此时脸色也都微变。有人想上前理论,又被拦住。
“算了……”
神修所几十万年未出过上神,而仙界这些年却如声嚣日盛,原本对神修所恭敬万分的那些人里,难免就开始有人按捺不住了,流言蜚语盛行。
此次仙界照惯例遣人入神修所,受神修教诲,可私下里对此嗤之以鼻的仙者比比皆是。
不过苦于上命不可违背,故而前来。
现如今,当着面就开始冷嘲热讽。
背地里的话,有多难听可想而知。
这天上的事,有时候比人间更浅薄可笑啊。
云夕沉缓缓转过身,衣袂翻飞卷起一道神力。
“啪”的一声。
打在那位仙者的嘴上。
霎时间,牙齿竟嗑出了血来。
他眼神冷淡,“这么不讲规矩不知死活的东西,我许久未曾碰见过。”
“看你嘴巴不太干净,浅施薄惩。”
黑沉沉的眼神一扫而过,轻声细语,却清晰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怀里的长乐并未被吵醒。
被打的仙者未料到云夕沉说动手就动手,当下都怯怯的不敢再言语。
可他的同伴却依然还有不知死活的,磕磕巴巴的质问,“你……你怎敢如此对待仙者!”
话未落音,就被云夕沉当胸一脚,恰好将那位仙者踢下台阶,千阶石梯,一路滚下了山。
这下必定鼻青脸肿了……
云夕沉转身朝寝司而去,只淡淡扔下一句,“继续。”
“若再有挑事者,全数扔下山。”
“是!”神修弟子整齐应道。
还是得大师兄出手啊,这才能镇住仙界来的那几个搅屎棍!
……
长安居。
云夕沉跨过门口站了两排的仙侍,将人安置于云床,肩上的狐狸飞快的跳下地,又缓缓缩到了床脚。
呜咽了一声,一脸怂样。
云夕沉只是懒懒地瞥了它一眼。
屋里红帐青纱,地上还贴了清凉剔透的晶石。
神修所不大,修炼多年,这里还是云夕沉第一次踏足。
装潢与整个神修所都格格不入,足见帝祖对她的宠爱。
一旁的书桌上零碎的摆放着几本小札,是未完成的课业。
云夕沉随手翻开,看了几眼又面无表情的覆上,不忍直视。
“帝姬每日的课业,可有人督促?”
“唯帝祖偶有过问。”
“嗯。”云夕沉坐下来,一条腿懒懒翘起,顺便就开始秋后算账,“帝姬此去雾山,险些丧命,为何你们无人上报?”
扑通——扑通——
站了两排的十余仙侍,一个接一个地跪伏在地。
云夕沉垂眸看着。
这些人照料了帝姬许多年,整个吾修山自由进出,作为长安居的仙侍,行事也从无人过问。
听闻帝姬十分亲和,时常与仙侍们打成一团。
养成胆大包天的性子,也是情理之中。
但……
“帝姬年龄尚小,帝祖也不忍苛责。但此种种,倒成了你们怠慢的空子。”
吾修山无人不知,帝祖向来不管琐事,一应事宜都是由云夕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