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衍此话一出,刚刚那些反对的人先是集体懵逼了几秒,接着群情激愤义愤填膺的恨不得当场把他胖揍一顿。
为首的司徒曹议金被唐衍当面骂了进去,那张老脸瞬间黑成了墨水。
要知道在朝堂之上,他可是能够讽刺国主的存在啊,什么时候被人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当着面羞辱过?
此时的曹议金就跟受到高温炙烤的玉米粒一样,砰的一声炸开了花。
“黄口小儿,休得目中无人,老夫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敢如此叫嚣,还请陛下允许,让臣等与其较量一番,免得传出去说我敦煌无人!”
龙椅上的张承奉没办法,有些责备的看了一眼唐衍,说了声“允”,脸色复杂的不知道该怎么替这小子收场。
唐衍一脸无所谓的看向曹议金,很挑衅的挑了挑眉道:“你就是司徒曹议金?”
“正是老夫,有何赐教?”曹议金根本都没用睁眼瞧唐衍,只是侧着身子用余光扫了扫站在中间的唐衍,脸上尽是鄙夷之色。
“赐教不敢,你位列三公,又掌管户吏两部之事,请问敦煌国国库收入现在有多少?”
不等曹议金开口,自有户部官吏接话:“此等国家机密,怎能随意说与你一个外人听?”
“我知道你们沿用的唐代双税法,如果抛开地税和户税,这些年的附加税应该相当惨淡吧,请问坐拥天下独一无二的贸易关口,经营成现在这种鬼样子,是谁的问题?”
唐衍一开口就是户部的伤疤,针对性极强,整个大殿里的气氛瞬间弥漫了一层火药味。
这些年不管是国库税收还是其他和钱粮有关的地方,几乎成了整个国家的痛,光靠沙瓜两州不到十万人的税收,入不敷出已经很多年了。
上至张承奉,下到黎民百姓,都知道这些年的经济形势不好,只能勒紧裤腰过日子,没有商旅,就没有各种附加税,本就以附加税为大头的国家,没了主要的经济来源,真的是没有任何办法。
这种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问题,不需要曹议金开口,手下的户部官员就能理直气壮的给出最直接的答案:“这还用问?东边肃州、甘州、凉州都被回鹘占领,汉人通关极难,商队过关所需缴纳关税极高,商号走一次货,能赔的裤衩都没,无利可图,谁还愿意走这条路行商?再加上如今中原大乱,商人更少了,咱们这没了商旅过关,就没了税收,谁的问题不是一目了然吗?”
唐衍嘲讽般呵呵大笑道:“请问曹司徒,你们户部的官员都是这么推脱责任的吗?既然是不可抗力的原因,我建议户部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各位的俸禄应该不少吧,辞官回家好了,免得浪费国库的钱粮。”
“无知小儿,有本事你上!”户部官员词穷急眼,只能用这种话来耍无赖。
唐衍跟看小丑似的瞥了一眼那个大腹便便的官员,朝曹议金笑问道:“曹司徒,如今户部的附加税一年能有几何?”
这种问题曹议金心里清楚,却不屑于回答,只是抱腹不言,依旧保持着高傲的姿态。
刚刚说话的户部官员继续接话道:“盛世年间各项附加税平均保持在百抽二三浮动,现在因为年景不好,关税调整到十抽一,每年从阳关和玉门关进出的商队不足好年景的万分之一,最近几年最好的一年税收不足十万...”
不足十万,也就是走货量不到百万,这可是西域到中原最重要的贸易港口啊,这还好意思理直气壮的说出口?
唐衍恨铁不成钢的鄙视道:“曹司徒,这就是占据雄关和要道的经营成果,请问,你这和户部的这些人,难道不是废物吗?”
曹议金被骂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事实的确如此,他也不是没想过办法,可都没有效果。
这个时候丞相罗通达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商路不通,就是占据再好的位置,确实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陛下与在场大臣都知道指点,所以几年前派微臣带领军队西出阳关征战阻碍在敦煌与于阗国之间的鄯善璨微部,打通了于于阗国的商路,才勉强有了一些关税,若不打败璨微部,恐怕这十万都收不到。”
罗通达说的倒是很客观,语气也是平稳叙事,并没有帮谁的意思,只是阐述了一个事实。
曹议金本来对罗通达没什么好感,这个时候他愿意说句公道话,曹议金还是领情的,至少他这个户部主官并不是尸位素餐,也不是能力不足,确实是客观因素导致的,属于人力不可控的范围。
张承奉在这件事情上也是理解曹议金的,换做其他人,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