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我们先前提早了不少去?机场,这一趟折腾下来也还算来得及,我和褚慈离开时在门上画了闭门符,只有符示之人才能进出这扇门,时限是?一天。
在飞机上,我竟闭上眼?便睡了过去?,我做了一个梦,聂红淑入了我的?梦,她穿着?大红的?长裙从碧绿的?湖水里浮了上来,而我却?站在岸边不能动弹,她朝我游近,伸出苍白细瘦的?五指握住了我的?脚踝,把我一把拽入了湖中,我四肢僵硬着?不能动弹,茫然又恐惧地看着?湖水没过我的?头顶。她把冰冷的?唇贴在了我的?耳边??x?,声音遥远得似乎来自于虚空,她说道:“回老房子,找那快罗盘,把它拼回去?吧,要快啊。”我瞪大了双目,双耳皆是?水流声,却?莫名的?将她的?话语听得一清二楚。我张开嘴想要说话,却?被堵得快要窒息,只看见她双眼?死死地睁大着?直盯着?我,那细长的?双眉紧紧蹙着?,那曾在我幼时留下阴影的?脸此时却?满是?无言的?悲痛,她好像就要死去?了一样。周遭越来越暗,像是?快要沉底了一样,梦里我似乎并不知道聂红淑已经?离世,那一刻只想着?赶紧伸出手,抓住她,将她带离湖底,在我险些把牙关咬破,却?只能动动手指头的?时候,又听见她说:“快来啊,我就在这里等?你。”
我猛地睁开眼?,从梦里醒了过来,后背竟然已经?湿透,像是?真的?沉入了湖底一般,褚慈握住了我的?手,问?道:“怎么了?”
我掌心?犹有冷汗,反手将褚慈的?手给握住了。心?跳还未平稳,我微微张着?嘴喘着?气,转头朝船外看去?,光亮得刺眼?。我细细回想着?刚才的?梦,而后转头对?褚慈说:“我们先不要去?川南,先回老房子。”
褚慈蹙眉问?道:“为什么?”
我朝她凑近,把头靠在了她的?肩说,说道:“我很少梦见聂红淑。”说完我压低了声音,接着?又道:“可是?刚才她入了我的?梦,她让我回去?。”
褚慈抬手揽住了我的?肩,过了好一会才应声:“好,你想去?哪我都会陪你。”
后来我们还是?决定先回老房子再去?川南,我们到时已经?是?傍晚,天边被熏红了一大片,像是?无意将腮红打?翻在天一般。路经?的?房子似乎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四周静谧得不似从前,亮着?光的?房子里偶尔传出老人的?咳嗽声。这些年过来,留下来的?大多是?孤寡老人,有工作能力的?年轻人大多都已经?到外面去?了,除了老人,也没有谁会想守着?这个破旧的?地方。
家门是?紧锁着?,上面覆着?一层灰,我掏了许久才把钥匙掏出来,一大串钥匙,我认了好一会才认出来哪一把是?这扇门的?。门打?开时一层灰从门框上边落了下来,我扬起手在头顶上挥了挥,而后才踏进了门。
我已经?许久没有回来了,家里的?东西大多已经?变卖,并且这儿民风淳朴,也不怕遭贼。
自踏进门后我便有些心?跳加快,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一般,我回忆着?那个已经?记得不大真切的?梦,记起梦里聂红淑提及的?罗盘。
我回头问?褚慈:“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我们整理东西的?时候,把那面碎罗盘放在哪里了?”
褚慈微微蹙着?眉,似乎也不大想得起来,说道:“记不清了,找找吧。”
于是?我们逐间房间依次找着?,屋里已经?空了许久,倒腾东西时,一大片尘埃扬了起来,扑得满脸都是?,我一边捂着?鼻,一边在床底和柜子顶的?箱子里翻找着?。
直至窗外最后一丝光消失,我们也没找到那面破碎的?罗盘,我掏出手机打?着?手电筒,抬手拉了一下吊灯的?拉绳,那灯丝凉了一下,而后滋滋作响,我吓了一跳,连忙又关上了。
褚慈打?开地上的?纸箱子,抬头看向了我,问?道:“怎么了?”
我搓了搓沾在手指上的?灰,说道:“灯坏了。”
“没事。”褚慈也开了手电筒,把地上的?东西都塞回了箱子里,在摆放整齐之后,又重?新将箱子推回了床底下,她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来道:“去?隔壁找找,这里没有。”
当时聂未诠走得太突然,丧事也是?匆匆准备的?,在之后我和褚慈也没心?思好好整理老房子里的?东西,几乎是?胡乱一通塞进了箱子里,现在要找个什么东西实在是?不太容易。
隔壁是?我和褚慈住过的?房子,我试着?推开门,却?怎么也推不动,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把门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