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近西南地区,景色风俗的变化就越明显,此地气候干燥,昼夜温差大。
梁鹤听着手底下人的汇报,面上的神情没有很大变化。
这些日子,暗卫已经在暗中悄悄解决了数十波杀手,风动于无形之中,攻势狠厉,毫不留情。
马车里,光线昏暗,不易辨物。
禾羿醒来的时候,脑袋发懵,一时判断不出来现在身处何地,胸腔肺腑灼热感依旧强烈,喉头一阵一阵的发痒。
如今,有了新的期盼,禾羿再不会一心等死,他想尽量活的久一点,再多点时间去看这世间的繁华。
让他无限留恋于尘世的,殿下。
殿下仁慈,纵着自己跟来了南疆,可是他的破败身体却拖累着殿下的脚步。
行军的路程一日又一日的减慢,禾羿不禁有些恍然无措。
心神松懈间,压抑在喉咙里的痒意,终于是咳了出来。
尽管已经第一时间捂紧了嘴,低声的闷咳还是传了出去。
梁鹤亲命守在马车外的侍卫,立马竖起了耳朵。
“禾公子,您不舒服吗?”
“没……没事……”禾羿将闷咳尽数咽了下去,嗓音沙哑呜咽。
侍卫机灵的很,王爷离开的时候说了,禾公子有任何动静都要悉数禀报,侍卫不敢隐瞒,连忙招呼了其他侍卫,低声耳语了什么。
禾羿身体受损的厉害,若是以往,用点内力也就听到了。
可是现在他甚至不知道外面有任何动静,只以为自己应当是没被人发现。
殿下事务本就繁忙,万不可为了他再分心。
禾羿实在没忍住,佝偻着身板,低声咳了几下。
梁鹤得到消息立刻赶回来,冲进马车里面,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这番场面。
禾羿咳的脸红脖子粗,捂着嘴的手指间移溢出些许液体,在昏暗的空间里,也能分辨出,这是鲜血。
“禾羿!”
梁鹤目光瞬间发沉,又咳血了,他又咳血了!该怎么办?还有什么办法?
哪怕把人狠狠抱进怀里,却一丝一毫不能减轻梁鹤心头的恐惧。
“殿下……属下没事……咳咳……”
禾羿能感受到梁鹤身上弥漫的恐慌感,仿佛凝成实质,浓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禾羿,会有办法的,相信我,我会找到解毒的办法的……会找到的……。”
这番话,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安慰谁?
“嗯,属下一直相信您。”
行军四月有余,对于南疆的形势,梁鹤已经摸了个透彻,和平客栈里,梁鹤放飞手中的信鸽,一切皆已安排妥当。
禾羿一天里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梁鹤只是在处理完公务时,便静静的坐在榻边守着,在对方醒来时,睁开眼就能看到自己。
小暗卫最怕被丢下了。
虽说梁鹤已经不止一次的在他耳边重复,说自己绝不可能丢下他不要。
可小暗卫是个倔脾气,每每醒来若是不能第一时间看到自己,等他忙完回来时。
见到的就是泪水湿了满脸的小可怜,双手抱膝坐在床榻的角落里面,明晃晃的不安与恐惧。
自此,梁鹤就再也不敢让他醒来时第一时间见不到自己了。
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啊,如果真想丢掉你,早在王府,就狠心把你关在某个漆黑阴暗的地牢里面,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算了,看你年纪小,还有点傻的份上,本王就受累,再多给你说几遍吧……
梁鹤手中寻求神医无果的信件,在强悍内力的压迫下化为点点纸屑,飘散在地。
南疆的百姓都知道这里前些日子来了一位地位尊贵的王爷。
王爷自来时便重金求医,许一生荣华富贵,有很多人去了,无一不是唉声叹气的出来,无法子,已是药石难医。
南疆有名的巫医,没名的善毒蛊者,却也只说,恕草民愚笨,无万全之策,只能为贵人延续寿命,以后能不那么痛苦。
梁鹤神色发寒,挥手屏退众人。
暮秋小院里,在数十个巫医的努力治疗下。
禾羿恢复了些力气,能下床走走了。
“殿下,属下想出去看看,可以吗?。”
声音虚弱低微,让人很难拒绝。
梁鹤带着禾羿坐着华丽的马车去街市上转转。
南疆气候不好,空气中含有细微泥沙,透过马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