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无事,离王殿下得了清闲,便出门到街市上瞎溜达。
皇城内倒是安全,毕竟在天子脚下,好好赖赖各路人马,多多少少都有些忌惮。
也许是堂堂亲王,若是传出被暗杀,死在府中,皇帝面上也挂不住啊。
陛下若是震怒了,那可不得脑袋掉掉,伏尸千里。
前几日进京朝见,梁鹤的皇兄,即当今的皇帝梁熠,对自家弟弟在外遭遇行刺,身中剧毒,险些身死这件事,其心忧虑深重,日日茶饭不思。
外人看来,那真是一个疼爱弟弟的好兄长。
当下梁熠大手一挥,赏赐黄金万两,特允其可在家细心疗养,直至伤势彻底痊愈。
梁鹤心中冷笑,面上不显回道。
“谢皇兄赏赐,陛下圣恩,臣接旨。”
之后就收拾东西打道回府了。
当初先帝突发急病猝死,朝廷动荡不安,太子未立,便依据律法,由嫡长子继位,梁鹤领兵前往边境平定动乱。
整整五年时间,直到边境安定,梁熠此人生性多疑,眼看着自己的弟弟在边疆立大功,朝中威望越来越高,便匆匆将人召回,封了王,赐了封地。
表面上是觉得弟弟这些年为国为民,劳累过度,实则是想削弱梁鹤手中的兵权。
若非梁鹤本心不在此,第一时间上交全部兵权,怕是连这几年的安生日子都过不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天子脚下,国泰民安,一片祥和之景。
梁鹤端坐于马车内,静静的擦拭手中银白色长剑,脸上无一丝神情。
“你是什么人?!岂敢尾随王爷的车撵!还不速速离去!”
“听到没!鬼鬼祟祟!”
几个侍卫拎着一个满身破烂衣物像个小乞丐的瘦小少年,铁臂一挥,将人扔到了远处的草垛子上。
没一会儿,马车外面又响起了争吵声。
“哎,我说,怎么又是你,来人啊,把这个乞丐拖走。”
梁鹤耳力极佳,凝神思索着,薄唇微启。
“慢着。”
侍卫们闻声,连忙跑到车马前,恭敬的收剑抱拳。
“王爷,有何吩咐?”
令一众侍卫没想到的是,车帘掀起,离王殿下出了马车。
小乞丐被扔到了地上,像是听到了什么,连滚带爬,慌慌张张的就要跑,结果被外围的侍卫们给拎了回来,扔到了马车不远处。
梁鹤站在马车上,背对着日光,叫人看不清面容,冰冷的眼神落在那小乞丐身上。
小乞丐瑟瑟缩缩的抱着自己两只细瘦红肿的胳膊,趴躺在地上,似是害怕极了。
梁鹤心口微微一窒,缓缓吐了口气,命令道。
“带上他,回府!”
自那日后,王爷就收回了缉捕逃跑暗卫的命令。
侍卫们以为,大概是王爷觉得那暗卫大概是已经死在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毕竟还没有人背叛离王殿下,还能全须全尾的活着的。
梁王府内,离王殿下前些日子亲自监督建的地牢已经竣工,位置距离王爷的寝殿极近。
那日带回来的小乞丐就被关在了这里,王爷怕他死了,先是找了好些个医术高超的大夫看病。
到最后,在各个大夫频繁的摇头下,梁鹤黑着脸把皇宫里的御医也找来了。
对此,皇帝还疑惑,他这弟弟不是伤好的差不多了吗?
在一众大夫的努力下,小乞丐的性命暂时保住了。
离王殿下终于可以清算清算账了。
小乞丐这几日一直在持续发高烧,七经八脉尽毁,还身中不知名的剧毒,观其面相,中毒已经有些时日了。
难以置信能在如此强劲的毒素下,竟凭借些许微弱的意志力活下来。
御医感叹:真乃奇人也。
梁鹤叫人烧了热水,放好了洗澡水,把还在昏睡的小乞丐捞起来,脱下那身破烂脏污臭臭的衣服,大手搂着人丢进浴桶里,亲自动手给人洗了澡。
小乞丐身上各处都是肉眼可见的刀伤,箭伤,鞭伤,层出不穷,看的梁鹤皱紧了眉头,手下的力道轻柔了些许。
大约又过了三日,小乞丐才从昏睡中醒来。
睁开眼望着漆黑的石壁,禾羿一时之间没想起来自己在哪?
直到牢房的木门被推开,带动了上面绑缚的锁链,禾羿才如梦初醒。
下一息,连滚带爬的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