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许逸就被怀里窸窸窣窣的动静吵醒了。
他一睁开眼睛就和怀里的人四目相对。
很好,小傻子又半夜趁着自己睡着钻进了被窝。
他一把抱起了黏在自己被窝里的得意洋洋的某人,颠了颠试了试手感,忍不住皱眉:
小傻子的腰怎么这么细,他一只手就能握住大半。
他自责的反思自己是不是对宋轻谋照顾的不够好,完全没有想起昨天宋轻谋吃完了他们三天的存粮。
直到怀里的人因为站久了开始哼哼唧唧,许逸才似清醒般的放开了他的腰。
许逸一出门,就看到了在门口徘徊的商悫。
商悫一抬头就看到了他,朝许逸身后使了一个眼色,许逸秒懂,半推半哄的把偷偷跟出来宋轻谋骗进了屋。
一转头,就被看到了商悫脸上的凝重。
商悫严肃地对他说:
“我刚刚收到你父亲的来信,有人给皇上递了一道折子,说你父亲私造官银,意图谋反。圣上震怒,彻查了你们家的所有商船和商铺,虽然没有搜出来什么,但是对你父亲的信任大不如前……这次他的来信,就是让我转告你,万事蛰伏,切不可冲动。等这一阵风波过去之后,他会安排人接你回京。”
“……还有一件事……”
许逸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重重一击,他压下自己内心的波涛汹涌走回了屋里。
不是因为自己的家产被查,失去圣心,当初皇帝借着他家的财力稳定一方,这才五年,位子坐稳了,就想卸磨杀驴可没那么简单,自己家这么多年蛰伏在京,可不仅仅只有天下第一富商的虚名,暗地里培养的那支神秘势力可不是吃素的,那可是一支能颠覆一方的存在。
自己真正关心的是商悫带来的第二个消息。
整整五年,他爹终于回来了。
想起家里的那两位,身份一个比一个神秘。
他母亲女扮男装多年,把那些在朝堂上唾沫横飞参天参地的老狐狸们耍得团团转,不仅支撑着朝廷的二分之一国库,还让横空出世的许家在京城这片茹毛饮血,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站稳了脚跟。
至于他爹……
老东西一个,不提也罢。
此时。
阿阿阿……阿嚏……
远在盛京的许·老东西·厉狠狠地打了好几个喷嚏,鼻涕四溅。
这让本来就风吹雨打的老脸更加雪上加霜了,完全看不出这人就是五年前风清月朗、指点江山的天才战神月将军。
此刻,他正跪在地上,委屈巴巴的盯着自己夫人怒气满满的背影,忍不住想念起自己的背锅侠儿子。
要是倒霉儿子在这里的话,还能帮自己挡一半的火。
唉……
那个臭小子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自己的那封信也不知道送到商悫那个犟驴手里了没有。
……
啪——
一声竹简掉地的声音打断了许厉的思绪。
他赶紧抬头,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他的宝贝夫人的眼眶红的像兔子一样,这可把他心疼坏了,一个滑跪过去,轻轻的把自家老婆揽在怀里,嘴里麻利的认错:
“言言,对不起我错了,我错的体无完肤,错的人神共愤,但我只有一件事没有做错,那就是——爱你。”
许温言,不,应该是温言,看他不顾老脸还要说话,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
她嗔怪的看了许厉一眼,眉光瞥到男人鬓角的银丝,心脏隐隐作痛。
看他眼睛里的疲惫都快要溢出来了,她也不忍心耍小脾气了。
把男人拉到床上催促他赶紧休息一会儿。
俩人都知道给彼此的时间非常有限。
许厉不舍的闭上眼睛,在温言的温声细语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温言眸光温柔的细细的描绘着阔别五年的爱人。
五年前,她也是这样送别他的。明明已经做好了永别的准备,但是命运不薄,上天终于还是把他安全的送回了她的身边。
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温言眸光里的水结成了冰,隐隐的还有厌恶闪过。
当初,她和许厉见天下分裂已久,不忍看黎民百姓受战乱之苦,于是扶持前朝皇子继位,当时他们已经有了爱情的结晶。她女扮男装在后方辅导当朝皇帝朝政,苦心经营充实国库。而许厉则披上铠甲,到前线开疆拓土奋勇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