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我们说到了我们去山上捡菌子了。
我大哥去立平中学读书已有一年半了,每个星期回来都会给我们带点零食,有时是包学生会方便面,粉红色的包装惹得我好几天都舍不得吃,但最后就会变成二哥嘴里的了,有时是一根棒棒糖,这个是我的最爱,尽管我的牙齿已经没有几个完整的,这又不耽搁我对它的喜爱,果然好看的东西都有毒。
可今天才星期一,他怎么回来了呢?他也没有带任何东西,连他的书一本也没有带回来,更别提给我带零食了。
他没有看我,径直地爬上梯子上楼去了。
妈妈,还在我们上次捉鱼的桥边上的田野里整理稻草,把它们放在一起,还要立起来,二三十个为一拢,时间久了田鼠就会在那里面生小田鼠,当然青蛙、蛇也会在稻草底下安家的,蚱蜢,螳螂更不用说了。
我跑去找我的妈妈,我一会走路边上,一会走路坎上,要么唱歌、要么摘几颗路上的刺梨,好吃的就吃,不好吃的就装进随身携带的口袋里,刺梨晒干还可以买了换钱。
我在不远处,看见妈妈忙碌的背影,本就矮小的身子在宽阔的田里更加不起眼了,妈妈刚来差不多半个小时,田野里的稻草也堆得大半了。
我便插上翅膀,咻地一下就跑到我妈跟前,我说:“大哥回来了,啥都没有拿回来。”我妈不语,一个劲地拿着稻草堆着,我也忙着弄,虽然弄不了几个,但很快就要结束了。
我妈在河沟里洗了个脸,又在田坎上摘了几张苎麻叶,把它折成粽子状,蹲在凉水井里面舀了几次后,就叫我回家了,她匆匆忙忙地赶路,没有看到路坎上的刺梨,我给她说:“我晚一点回去。”不知她有没有听见,反正她一直往前走,没有回过头看我一眼。
我把我能摘得到的刺梨都先摘掉,摘不到的就折断一根小树,用力地拍着有刺梨的地方,不一会儿,我的袋子已经满了,我就回家去了。
我刚把刺梨摊开,就听见我妈跟我哥的对话,原来是学校里的个别同学嫉妒我哥的成绩比他好,就把他自己的钢笔扳成两半,嫁祸于我的大哥,我大哥向老师解释,可老师偏要我大哥把我爸或者我妈叫去学校,我妈我爸要是专门去学校又会耽误干活,所以我爸妈从来都没有去过家长会,更别说这种情况了。
我没敢开门,就又转身去把大的刺梨挑出来,给老爸泡酒用,这刺梨是个好东西,用它泡过的酒,我爸能喝三杯,平常他都只能喝两杯,亦是他身体所能承受的,再多他就要乱砸东西或者是把我妈撵回我舅家去,这些事我已习惯了。
月亮斜挂在天空,笑盈盈的,星星挤满了银河,眨巴着眼睛,好像在安慰着我、又似乎在嘲笑我。
我吃了饭,就带着我的书包关起了房间,我其实是想听我老爸跟我哥在说啥,尽管有的事情我真的不太懂,但是好赖我还是可以辨别的。
我听着我就睡着了,大概是我老妈给我盖的被子吧,白天不是很冷,晚上却有点冷嗖嗖的,还把我的书装进我书包里,关掉了灯,也关上了门。
一声清脆响亮的喔……
我起床换了身干净点的衣服,拿着我的书包,我就钻进厨房找吃的,锅里有两个红薯,我找了一个塑料袋,放进我的书包,在村口等着以兰一起去上学,远处有个身影,有点像她,我又朝前走几步,果然就是她,清晨的六点多,天空还是有点黑乎乎的,月亮不知何时藏起来了。
我拉着以兰的手,走了一会儿,我把我的红薯拿了出来,我掰开后把多的那份拿给以兰,她是最喜欢吃烤红薯的,只是她妈不喜欢吃,所以就不经常弄,而我们却是经常吃,家里人多没办法。
我们边走边吃,很快就到了学校门口,我们走着就看见有人盯着我俩看,我俩不明所以,以兰把头转过来看我,才发现满嘴的红薯浆还有一层柴灰裹住嘴唇,以兰吃得比较斯文比我好一点。
我老爸带着我大哥来到他们的学校,处理别让人诬陷他的事,可是才一天的时间,他们老师竟然说忘了。我老爸没有办法,只得先把早饭吃了,我哥根本不想吃,我老爸一个人吃着也没味,就把剩下的油香粑拎在手里。
我老爸跟我走进校门时,突然听说诬陷他的那个同学给老师送了一条华子,这种事倒是像是真的,毕竟无凭无据,又没有过硬的背景,只得安慰自己吃亏是福。
我大哥听到这样的结果,他竟然跟我爸说:“他不想读书了。”我老爸怔住了,眼睛不敢直视我大哥的眼睛,他只是牵着我哥的手,走进了男生宿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