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是胆大。
冬日,天黑得早。王爷一个人在书房里,逗逗鸟,调调香。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莲生侯。
他怎么胆子这么大?
他以前就从不出那破道观吗?
怎么不似他师父一般半句话不离吃?
管家范宇范总管立在旁边,见这王爷呆呆地发神,端上一碗姜汤,搭话:“太子殿下,最近要娶太子妃了,殿下想邀王爷,五皇子与七皇子小聚一番。”
“呵,本王这好大哥,又摆鸿门宴啊。”勤英王冷笑。
他那大哥繁昌子,虽一封为太子,搬进东宫,却一直未放松警惕,一直想找机会处理五皇子繁峙子,七皇子繁安子和自己。
四年前,他还不是勤英王,只是个被养在乾宁王的皇子,在十四岁时,才被接回了宫中。
“舅舅,为何父皇总是让我去宫里看他,却不让我和其他哥哥一样,与父王住在一起呢?”年幼的六皇子繁善子,在乾宁王怀里,抓着他的胡子可怜兮兮地问:“为何父皇不见母妃?母妃也不想见父皇啊。”
乾宁王看着怀里这软香的小皇子,想到他的妹妹——繁善子是母妃,欲说什么,却还是叹了口气。乾宁王将他搂了起来,哄着:“你母妃喜欢和舅舅待在一起,舅舅是母妃的哥哥,皇上疼她,破例,让她与舅舅同住。再说了,皇上不是也常常换你入宫吗?”说着,乾宁王还与他拉手玩。
“可是,哥哥们都不理我,他们还说,还说……哇——”小繁善子还没说几句,就哭了。
这小哭包在怀里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乾宁王是哄也不是,玩也不是,只得抱得更近些问说什么了。
“哥哥们说,说我不是父皇的的儿子,是,是杂种……”泣不成声。
“胡说!一派胡言!你是柳贵妃的儿子,当今的六皇子!谁敢这么说你!”
……
怎么想起这事了?
舅舅……他已经变了。
繁善子长大些,便查了查母妃的事,只知道自己母妃还是郡主时,便认识了父皇,两人是情投意合,只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王妃是她,皇子妃是她,本来皇后也是她,可父皇封了她人,在孩子满月时都不来看,父皇还纳了个扫雪的丫鬟,父皇还多人不见她……两人是老吵架,母妃脾气大,不顾满朝闲话,带着繁善子住回了乾宁王府。
自打他十四岁时,回了宫,父皇满心欢喜封他为勤英王,母妃父皇也重修旧好。他一跃成了最受宠的皇子,也让他人更加忌惮。
舅舅呢,从未让这个王府有过正王妃,不知从何时起,更是变得疑神疑鬼,后来听说是因为一场小小的风寒,要了他的性命。
“不去。”
“啊?”
许久,范总管都以为王爷不愿理他了,没想到一句不去现在才说出那句话。
“不去赴宴,会不会拂了皇太子殿下的面子?”
“不会。”
也罢,若是去了,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几个人向来是不对付,推病就是了。
“不可推病。”声音低低的,带着些挑衅。
范总管是服了,这繁善子是真闲的慌啊:“那依王爷是?”
“就说招了个小道士,不愿去。”
“得嘞。”
“退下吧。”繁善子点上安神香,想忘了刚刚的回忆。
范总管退下,心里却为莲生侯叹息:刚来一天,就背了个锅,真是倒霉啊。
而莲生侯却与旁边伺候的小厮,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那小厮估计也是看莲生侯不是什么贵人,竟也同他聊了起来。
“我们王爷啊,叫繁善子,可是当今的六皇子!当时回宫,皇上开心的,直接封了个勤英王!别看东宫的主好像很威风,但我悄悄告诉你,最受宠的,还得是我们王爷。
“王爷随心所欲,没什么要求皇上不答应。要是把王爷的性格,放到其他皇子身上,保不定哪天就被废了!
“我们王爷还特英俊,今个你也是见了,多少豪门金女要嫁他,但王爷就是没那想法,但是要娶,也定娶个貌美的公主!当初我跟着王爷算是跟对了,就算是个奴才,那也比别的奴才行,以后肯定吃香喝辣!……”这小厮流云是一刻不停地说,自豪地头还一点一点的。
莲生侯看着这流云高兴样,自己也跟着高兴,全然忘了今日王爷那凶样,跟这流云相谈甚欢。
这下倒得了个好去处,比那道观好的多,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