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墨卿冷着脸坐在马车里。
这群姑娘再不立起来,迟早要被人生吞活剥了。
现下她们的生意刚开始,但位置都不错,生意也不错,财帛动人心,她们手上积聚的钱财迟早引来豺狼虎豹。
乐安看着赵墨卿的脸色,劝道,“楼夏可不是任人宰割的人,她或许有别的考量。”
赵墨卿点点头,楼夏当然不是,当时在牢里,她就看准时机和官府谈条件,现下这般到底是为什么?
赵墨卿还没到布庄,就听到吵闹声。
“天杀的,我一个后娘,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大她们姐妹俩,现下她发达了,却不认爹娘了。”
“她娘早亡啊,我怜他们孤苦,真把她们两姐妹当小姐供着,家里的家务、农活样样都没让她们沾手,可这如今,不过是来要他弟的束修,竟被赶出来。”
“世上没有真情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我一头撞死在这,好让上天看看这薄义寡恩之人!不忠不孝之人!”
“没活路啦!家里的农活就我和他爹干,他弟要读书,这两姐妹傍上了城里的富户,现下就不认家人了?”
……
还有更难听的话,不堪入耳。
赵墨卿的脸黑沉沉的,乐安都不敢劝解了。
赵墨卿掀了帘子就下车,捕快围住了那妇人。
那妇人一看,觉得不好,嘴里忙喊,“你们看,我就说,那蹄子傍上富户了,现下官商勾结,要来抓我了!乡亲们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官商勾结向来是街巷的谈资,现下众人更不肯走了,定要看看这出热闹!也怕官府伤人,这妇人一个人不敌,到时候他们可上前帮护一二。
周围的人不走更好!本也要借他们的嘴把事情传播出去,解释清楚。
赵墨卿笑眯眯的看着这位妇人,心里的怒火却像快爆发的火山,只要一点就炸,“这位大娘,我是冀音县的主簿,也是负责南音山山贼事宜的主事人。据我所知,你家姑娘已经在冀音县住了三四个月了,南音山的姑娘在冀音县的消息也传了几个月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妇人眼睛一转,看着一副市井小人、奸诈阴险的模样,说,“我在乡下地方,知道消息慢了些,我们这不是一得到消息就来了吗?”
赵墨卿点头,又问,“既如此,您来得正好,当初她们在我家住时,吃住看病都是花我的钱,她们也是写了欠条的,现下你正好帮她们还了。”
妇人嘴角抽了一下,她来是拿钱的,让她往外拿钱,没门!
妇人十分抗拒,但说话还有一点条理,说,“这家计艰难,家里的米缸都要见底了,不然我也不会舔着老脸来问女儿们要钱。”
赵墨卿故作冥想,满脸为难道,“是吗?但是她弟弟既然还能读书,当有些钱银才是,这布庄是我看她们可怜,托了牛员外,给她们找的,这盈利嘛当然也是牛员外的,她们不过拿工钱。
当然了,这工钱是要给我还债。不过今天听你们这么一说,你把人带回去吧,她既然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留在布庄也是不便。且她在家是当大小姐,我亦不忍她在这吃苦!你把她带回去吧。”
妇人自是不肯,她只想拿钱,不想要人,这人带回去,连哥儿找不找得到媳妇都能说,他又是个读书的,名声最是要紧,这人带回去,连哥儿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妇人说,“这……姑娘在布庄好好的,又是在州府,现下跟着富商也算有个好归宿,好吃好喝还有下人伺候着,回乡下地方干什么。”
周围围着的人还没有离开,一听这话就不对劲了,这位后娘可不像她口中那样对这位姑娘那么好。
也是,这位大人说了,这姑娘在县衙多时了,当初抓获了山贼的事,十里八乡谁人不知,当初没领归家,现下怎么又来?别是来打秋风的吧?
妇人看着众人眼里的怀疑、鄙夷,脸上的笑越来越勉强。
赵墨卿又问,“谁说你姑娘嫁人了?她不过是在布庄干活挣钱,你怎么说她嫁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妇人大声说,“不嫁人,她那遭遇谁会娶她?”
务必让周围的人都听到,她这也是为了她好,难得有人肯娶她,就算是小妾那也是富户,说不得还能帮衬家里,为什么不愿意。
周围的人一听,是啊,她这遭遇,若不死,只能做妾了。这后娘也没说错,妇人也算为她好了。
赵墨卿突然沉下了脸,“你这后娘有点意思,我听楼夏说的怎么和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