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乡亲们，是我林子秋对不起大家。是我引狼入室，害得这么多人惨死的。”林子秋望着众多的村民，脸上带着歉意。

村民们听着林子秋的话都大为吃惊，毕竟在这些村民的记忆之中，林子秋早已在三个月之前便丧生于熊口了。更何况，依照林子秋的年龄现在明明就是一个少年。怎么可能变成如今眼前这个皱纹满面的中年人了？

“你莫不是将我们通通都当成三岁小娃，那林子秋分明是一个还未及冠的少年，你拿这个中年男子来骗我们。真是好笑！”一村民大声说道，言语之中莫不带着嘲笑语气。

林子秋听着台下村民的不信任的话语，突然想起当初自己在谢裴家中煽风点火地指证谢裴是杀人凶手的时候，他是否也是有这种感受了。不知为何，此时心中居然与谢裴有了一些同感。他在心中想到，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吗？

“是不是真的，也要给人一个说话的机会。”林子秋在村民的喧闹声中硬着头皮地说道。

随着林子秋的回忆，人们也跟着林子秋进入了三个月前的那场记忆之中。

——

那天，林子秋早早地就上了九华山打猎。冬天快到了，他想给母亲买一件新的棉衣。但家中的情况他也知道，即便母亲与自己从未偷懒做活儿，但每月挣够的钱却只将将只够温饱。

林母的棉衣已经穿了好几年了，如今早已破旧不堪。衣服不知缝补过几次，上面的补丁早已比里面的棉絮还要多。

每年一到腊月时节，林母只能穿着破旧棉衣上街去卖她的绣品。林子秋每次看见林母穿着破旧衣服站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地卖着绣品。林子秋就痛恨起自己的无能，但他更痛恨的是毁掉他家中一切的谢裴。

仇恨的种子在他心中生根发芽，在这三年的时间之中早已从种子变成了参天大树。

九华山的冬天要比山下来得更早一些。山下还是暮秋时分，九华山上已进入初冬季节。

飞禽走兽都已找到舒适的地方安然度过这一个冬天，这山上唯独只剩下一个林子秋，在为自己能否熬过这个冬天所担忧着。

清水村的猎人早有经验，在寒冷的冬天会出来觅食的动物少之又少。就算是真的遇上了，也只可能是饿得骨瘦如柴的动物实在是扛不住饥饿出来觅食。这样的猎物是不值钱的。

所以清水村的猎人往往都会在秋天努力地捕猎动物，到了冬天便可以美美地准备过年了。

可是林子秋不一样，自从他一年前不再读书，开始接过母亲的担子承担起家庭的重任去努力赚钱起。

如今捕猎的经验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不足一年，他自然不可能像其他猎人一样早早地便稳坐高台。

他需要不断地努力去打猎，才能减轻母亲的负担。

此时才初冬，森林里许多动物已经躲起来过冬了，它们的食物目前也是充沛的，自然是不可能会出来觅食的。

但林子秋也实在是一个运气不错的人，他居然碰见了一只野鹿。要知道野鹿在市场上的价格可不低，如果能抓到这只鹿林子秋和林母起码可以大半年可以衣食无忧了。野鹿又是食草动物，对于人的威胁较之狼虎之类简直可以低到忽略不计。但也正是如此，早年间野鹿便已经被捕杀得几近灭绝。就连九华山上也很少见到野鹿的踪影。

这是一只公鹿，拥有着强壮的体魄。它的头顶之上顶着最雄伟的鹿角，它发达的四肢好似悄悄地告诉着林子秋，面对林子秋的虎视眈眈，它完全有逃脱生天的本事。

鹿是一种敏捷的动物，林子秋作为一个经验尚不成熟的猎人，也只能默默等待着这只野鹿能够慢慢的丧失气力，再一举拿下。

或许连日来的细雪也让野鹿高度紧张的精神变得放松起来，或许它早已发现了林子秋但只是觉得他并无威胁，便草草作罢。

林子秋一直跟在这只矫健的公鹿身后，从白日一直到傍晚。这只公鹿也的确是鹿中的佼佼者，至少在林子秋尾随的这一段时间之中，他并未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抓住他。

不过很快林子秋就发现了另一个目标，公鹿将自己在外所采集到的野果与蔬菜都带回了自己的家中，之后便又匆匆离去。

林子秋悄悄走到公鹿的巢穴去，他居然发现了三只小鹿羔。

鹿难得，刚出生的小鹿羔便更为难得。

在穷人还在食不果腹之时，富人早已开始追求起食物的质量起来。鹿肉鲜美，受诸多高门大户追捧。而小鹿羔细嫩，则更受达官贵人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