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光了!”尹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吴余更是不由自主地攥起了拳头。
“看到这墙壁上的抓痕了吗,都是当年找虫子吃的时候造成的。村里的人,几乎不放过任何能吃的东西,草根,树皮,虫子,什么都吃。甚至挖地三尺,就为了找出地下的虫卵。”
“可是,难道没有人因此饿死吗?”
“当时,多少村里人认为,宁愿饿死都不会吃那些东西,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血主的药物的原因,我们从那之后,不再生病,也无法死亡。你知道每天每夜每时每刻被饥饿折磨却无法死亡的感觉吗?人们在本能的驱使下,开始吃一切能吃的东西,哪怕是人。”
“大概血主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当人们分食了村里第一个自愿寻死的人之后,所有食用的人被成倍的饥饿折磨,伴随而来的,还有巨大的痛苦。”
尹江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终于明白他的第六感感觉到的这里那种微妙的悲伤和恐惧氛围从何而来了。
“最后,所有人都已经没有东西可吃了,祭司却说他受到血主的指示,宣布我们的考验通过,将赐予我们无尽的食物。我现在还记得那天的场景,村里的所有人,几乎在拼着自己的命向礼拜堂奔跑,哪怕他们知道所有人都有自己的食物,也迫不及待地要吃到他们想象中的美餐。”
“结果没有美餐,对吗?”吴余此时,大概猜到了来龙去脉。
“没错,血主留给我们的是一种黑色的虫子,我们的祭司叫它血赏虫,意为血主赏赐的虫子。已经吃过任何东西的村人虽然失望,却已经没那么在乎,只要能吃就好。可是,祭司却说,血赏虫必须活着吞下,不然依然会被饥饿折磨。”
“那你们有了吃的,为何还会现在这般,形色枯槁,如行尸走肉。”尹江不解。
“因为那虫子并不能为我们提供营养,只是缓解饥饿感。我们吃下后,虽然不再饥饿,身体却越来越瘦弱,似乎不是我们吃它们,而是它们吃我们。你没有发现,我们这里连排便的地方都没有吗?因为早已把身体排空了。”
楚松松苦笑了一声,表情中尽是无奈。
“等等,刚刚你说,这件事最初发生在十年前,我们之前住的人家,孩子似乎只有四五岁,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要生育小孩,岂不是让孩子和他们一起受苦?”吴余疑惑道。
“不,这里的所有人,都还是十年前的那批人,包括我,我十年前就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这里的孩子再也不会长大,老人也不再老去,这里的人,似乎真的成了血主赐予的所谓永生。”
尹江已经麻木了,在他看来,从这个人口中听到再离奇的故事都不意外,这个村子里的人,从一个深渊踏入另一个深渊,仿佛一个诅咒,而那血主,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所以,这里的人昼伏夜出,也是应了血主的要求?”吴余问道。
“没错,这是祭司向我们传达的指示,他说,日气会污染我们灵魂的纯净,所以,白天出门必须打伞,不可被日气照到。每天晚上子时,所有人去礼拜堂食用血赏虫。”
“这里的人,哪怕现在活着,也像活死人一般,甚至说,还不如死了。”尹江感叹到。
“说得没错,其实我们这里,你们并非是第一个外来人,十年来,有过三次外人误入的情况,只不过他们都是普通人,因为没有我们的‘永生’能力,没过多久就死了,现在在村庄的西边,估计还能挖出他们的尸骨。”
“好了,回归正题,你之前说,能帮我们逃出这里,是真的吗?”吴余听到男子的讲述,也是震惊异常,但是,无论这里发生的事多么离谱,逃出去才最重要。
“这个村子,被巨大的阵法笼罩,用常规办法肯定出不去的,但是你们是元师,应该没问题。”
“别卖关子了,快说。”吴余有些不耐烦,这个鬼地方,他真的受够了。
“我偷偷观察过,我们的老村长,也就是祭司,很可能已经不再是他自己了,因为我知道我们的村长是个左撇子,但是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他开始惯用右手了。我有一次偷偷溜进他为我们准备‘晚餐’的地方,发现那些血赏虫是从一口井里爬出来的,我怀疑那里就有出口的线索。”
“你们没想过反抗吗?为什么不自己去那里看一看?”吴余问道。
“如何反抗?万一那里并不是出口怎么办?万一最后没成功祭司再也不给我们提供食物怎么办?这里都是普通老百姓,我们赌不起。”
“那你又为何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