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掌心轻轻抚过胸前,那片血渍便消失不见,“无碍,只是被妖兽所伤。”
“让我看看。”她知道他最会装。
而且哪有凶兽敢把他伤成这样?碰一下就血流不止。峨眉不自觉蹙起,她去拽他的衣领,想看看究竟伤得如何。
“做什么?”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觉得她无姑娘家的半点矜持,心中没由来的气愤,也不知该如何招架。
“你害羞什么呀!快让我看看,不能没成婚,我便成寡妇了呀!”
她恶狠狠地将他扑倒在榻上,见他脸颊上又泛起了异样的微红,刚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犹豫着要不要继续。
“啊,这就害羞了?”
李知微似乎……尤为纯情?
目光向下,他一头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耳边,脸颊肌肤如泛着淡粉色的一捧雪,瞳孔微微震动着,血红的唇因吃惊而微张,露雪白的贝唇。
简直……在勾人犯罪。
罢了,还是不看了。反正看了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捂了捂眼睛,刚想起身,却听见门口处传来脚步声。李知微本羞愤的神色骤然变冷。
“躲起来。”他说。
躲谁?躲哪呢?
她不知他为何表情那般严肃,自己的心也跟着莫名其妙地高高悬起。
没有敲门,那人实在没礼貌。
有人推门而入,几乎进来的一瞬间,她惊慌失措,立马钻进了李知微的被子里。
李知微难得地慌了,将被子完全铺开时,瞪了她一眼,脱下外袍便躺了进去,运作周身灵力,将她的气息掩盖住。
“你若是已经歇下,便不必起来了。”
来人嗓音很沉,一头纯白的银发,松散至腰,瞳孔也是浅灰色的,一袭宽大的衣袍上绣满了银色的云纹,拖曳在地上,却不染尘埃。所到之处 ,周遭萦着冰凉的气息。
“师尊。”他询问,“可有何事?”
“今日是我冲动失手,你心中是否有怨?”他问。
“弟子不敢。”
“你知道的,我能陪在你身边的时间也不多了……”他坐在他的身边,“让我看看你的伤。”
李知微坐直,微微挪动身体,并短暂地将被子掀开了一角。
里面是一股很清淡的花草的香味,虽好闻,但被捂得太久,宋轻轻早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她微微挪了挪身体,想去吸一口新鲜空气,却被人一脚踢在了脸上,不轻不重。两个人都僵住了。
她报复似的拧住他的腰,想让他挪一下腿,却见他的腰腹轻微起伏起来,被窝里的气息温热馥郁,她觉得自己快憋死了。
外头却还在一人一句地聊着。
“你这屋子里,可是来过什么人?”玄寰仙尊忽然问。
“嗯?”他嗓音压抑低哑,“师尊是说什么人?”
李知微喉结微动,皱着眉将她的手腕钳制住。她忙松开了手,他也将力道放轻,让她的手缓缓地脱离。
不能做得太过分了,否则暴露他们。她不由自主地将呼吸放轻。
师尊的视线转了一周,又用灵力探了一下,没有收获。
他想不到,他向来听话的乖徒儿会将人藏在被子里。这下倒是误打误撞地逃过了搜寻。
他声音冷清,“可能是我多虑了。”
紧张的氛围松懈下来。她安静地听着两人的谈话。方才听了大半,她才知道他浑身的伤竟是自己的师父一手造成的,觉得其中有些古怪,她又束起耳朵。
“看你的脸色,可是有何不舒服?”一道成熟的声音落下。
“弟子没有不舒服。”
“为何不自己疗伤?”
“因为师尊说过的话,弟子谨记着。”
“你知道我都是为了你好,你犯错在先,自然要受些惩罚。”那声音丝毫不带什么感情。
“弟子知道。”他语气中无任何不满。
宋轻轻听得一脸疑惑,甚至能想象出李知微脸上或许还带着他的标准式微笑。
为什么修仙界也有pua?凭什么师父能将弟子打成那副模样,弟子还等感恩戴德?
若是现实生活中遇到这种情况,他这种师父是要被人曝光到网上,然后狠狠唉喷的。
这般想着,耳边传来衣服的摩擦声,似乎是他的师尊起了身。
瓷器与木头轻轻相撞的声音传来,是什么东西被放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