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员外讪讪一笑,自己虽是个地主员外,但这里毕竟只是个山中小村,门户自然不可能像城里的大户那么深,青砖瓦房的二进小院,自是不用什么护卫守门。
他虽然用各种手段兼并了村中的许多地产,但基本也算是‘有理有据’,哪怕闹到县衙也属于是正当生意行为,就算有所欺压,欺压的也都那些没有背景能力还不了手之人,自然也没有那么多仇家。
如今他要防备的,自然就是王九州了,这小子在他眼中,本来也是个没有能力不会还手的人,可最终的反应实在是太过出乎他的意料,软柿子一旦硬起来,谁都适应不了。
二人转到屋中叙话,王老父也不拐弯抹角,搓着手上的佛珠开口道:“何事让你如此忧愁啊到底?”
王员外闻此直接将事情说了出来,他眼中满是血丝,这几日的王九州不仅乡民们害怕,他也一样害怕,人越老就越怕死,昨夜他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有什么动静都连忙坐起,生怕那王九州悄悄摸了进来取了自己的这条狗命。
几乎一夜未睡的他一大早便起身,急忙雇了几个壮汉护院,可心病不除,终是没法过日子,因此急的在里屋踱步拍手。
听完小儿子的话,王老父眉头一拧:“这你不收拾他?我儿何时变得如此怯懦了?”
王员外则是摊手:“怎么收拾?村里现在对他是又敬佩又畏惧,再说也没有具体凭证证明,独眼就是他杀的。”
“怎就不是他杀的?他都快写在脸上了!”王老父身旁的壮硕青年此时开口道。他是王员外认下的义子,名为王虎,在村中也是一霸,之前威名逊于独眼,如今独眼死了,却又被王九州压了一头,心中很是不服。
“写在脸上你也不认识。”王员外瞪了他一眼,你个毛孩子还跟我耍横,义父也是爹,老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插嘴了?!“你可知他昨晚做了什么?”
“自是知道,可那又如何,我就不信王六那几个小子敢跟我动手,没了他们,王小二我只手便可拿下!”王虎昂首道,自己都快有他王小二两个大了,没了王六那群跟班,他王小二拿什么跟自己比划?!
“你啊你啊!这些年吃饭全长成肉了,倒是动动脑子啊!”王员外指着王虎愤愤道。
“我儿莫要惶恐。”王老父再次开口:“他如今没了田地,也没有什么依靠,总要过活下去吧?这整个傍山村他能干活换取饭食的地方能有几处?这村里除了我们谁又能雇得起他,只要他在我们手下干活,那还不是任我们摆布。”
正所谓人老成精,王老父年轻时便是多动脑少动手,这才混成了乡镇的恶霸头目,如今小儿子成了地主员外,好吃好喝之下,自是不会糊涂。
王员外闻此脸上露出钦佩的神色,心中更是一阵得意:“还得是父亲您有办法!”
民以食为天,吃的东西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地里长出来的,掌控住了地产,就等于拿捏住了乡民的命根子,只要两天不吃饭,再厉害的硬汉也得变成软脚虾。
“让你跟着你爷爷,可不是为了玩的,你要多学学你爷爷的头脑,凡事不是靠蛮力就行的,他当然不是你的对手,可事不占理终会吃亏,凡事都要站在理上,这样才能长久。”王员外看着王虎教训道。
“孩儿明白了!”王虎低手作揖,口头应是,可眼眸中却依旧有些不屑。
既然已经有了办法,王员外也没那么惧怕了,自己这三进院还加了护卫,他王九州难不成还会飞进来不成。
届时只需敲打一番,看看那王九州态度如何,若是能为自己所用,倒也不错。毕竟独眼已死,正缺个人帮自己做那些不见光的事情呢。
王九州一梦醒来早已过了辰时,翻身而起,却见一只肥硕的狍子躺在院中,他看向卧在一旁的老牛嘿嘿一笑,也不多说什么道谢的话,取出柴刀熟练的将那狍子剥皮分割,随后悬于井中保鲜。
做完这一切后,他又到一旁的溪流中稍加洗漱了一番,接着便开始了一天的修行。
自此连续几日,他都是天不亮便起床,直到天色黑透才睡,几乎不出家门一步,每天都是练的精疲力尽,却也不觉得枯燥无味。
王九州明白,这是为了梦想而努力,自己总不能一辈子龟缩在一个小山村之中,大山之外万里之遥才是他想去的世界,每天向前一点,每日增进一丝,自己距离梦想也会更近一步。
接连十几天过去,王九州一头狍子堪堪吃完,王员外却熬的有些受不了了,请的护院每日都在消耗酒肉银子,他心中虽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