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漆木山将三人叫到山顶,给他们耍了一套剑。李寒青这才明白诗里所说何谓: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何谓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古人诚不欺我,曾经,李寒青只是想学个傍身之技,在这个世道多几分生存的依仗,对武学并没有太多的热情,可如今,见到了如此惊艳绝伦的剑术,他只觉得自己耳边噪如擂鼓,心跳极快,前世今生他第一次如此迫切地对一样东西产生了强烈的兴趣,第一次对武学,对剑法剑术产生了向往。
和李寒青同样激动的满脸通红的还有小小的李相夷,他一边拍手一边欢呼:“真好看。”
单孤刀看上去最为成熟稳重,但站在他身侧的李寒青能够清楚地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声,根本不像是表现出来的那般冷静自持。明明是个孩子,非要装成大人,李寒青故意逗他:“师兄,师父这套剑法可好看?”
单孤刀被问得一愣,有些脸红:“自然是好看的,”
“师父,听见了吗,师兄夸这剑法好看,师父这套剑法叫什么?”
“逍遥独步剑。”漆木山笑眯眯地掏出酒葫芦仰着脖子喝了几口酒挑着眉问三人:“想学吗?”
年纪最小的李相夷蹦跶地最欢:“想学!想学!”
李寒青虽然没大多少,但芯子怎么说也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多多少少还是得稳重些的,只是眼冒精光,连连点头:“嗯,嗯,想学。”
单孤刀红着耳根低下头诺诺地回了句:“……想。”
李相夷本就是天赋卓绝,而李寒青有着成年人的理解力以及这具身体本身聪慧过人的记忆力,所以剑法剑招习起来对李寒青,李相夷二人来说并不困难,但单孤刀就不同了,死记硬背日日习剑也难得精进。从这时起,李寒青便发现了单孤刀愈来愈阴沉的脸色,还有愈来愈急躁的动作。
“相夷冰雪通达,寒青辩日炎凉,可孤刀……唉,这个孩子资质平平,好在他勤勉刻苦能有自保之力,将来有他两个师弟护着也能安安稳稳过一生了。”
这日,李寒青本是在屋后寻找刚才从李相夷怀中跑丢的兔子,无意间听见就听见一墙之隔的师娘与师父的谈话,此时真的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尽量放缓自己呼吸心跳,不要被发现。
漆木山发愁地叹息:“单孤刀心性不佳,太过急躁,还需好好磨练。”
芩婆不耐听他说这些:“磨练,磨练,老头子你对他太苛刻了,”
漆木山颇有些骄矜地扬声道:“玉不琢不成器,我漆木山的徒弟怎么能有平庸之辈。”
芩婆有些急了气道:“你这死老头子,你听听你自己说的什么话,你怎么能将单孤刀与相夷,寒青相比?孤刀天资不佳,注定他就是个普通人,这辈子也没法达到相夷能达到的高度。”顿了顿芩婆悠长地叹了声:“我看呀,当个普通人没什么不好,我不求这些孩子以后扬名天下,我只求他们平平安安,顺遂无忧。”
听到这儿,李寒青倒是对师娘的话深感认同,没错,师父确实苛刻了些,有句话怎么说的?李寒青想了想——哦,对,记起来了,你努力的天花板,只是别人的起跑线。
等二人离开后,李寒青刚一绕到小屋背后,就看见了站在后窗下脸色发沉的单孤刀。
这下尴尬了不是?李寒青讪讪地打了个招呼:“师兄。“单孤刀看着站在自己五步之遥的李寒青,似是想要装作若无其事地冲李寒青笑,却扯出了个极难看的表情。
“师兄,你……”李寒青往前刚走了两步想要说些什么,单孤刀却是转身就跑。
“师兄……”李寒青追了上去,可单孤刀跑得又急又快,直到跑到了后山,单孤刀体力几乎耗尽,李寒青才将人堵上。
“师兄,师父的话你莫要太往心里去。”李寒青扯住单孤刀的衣袖:“师父只是严厉了些。”
“师父说的没错。”单孤刀眼圈有些微红:“相夷习剑法习得游刃有余,师弟你也能够将剑招剑式烂熟于心,唯独我……”
“师兄,习武之事本就急躁不得。”李寒青不想让他钻牛角尖,走上原剧情既定的道路,害人又害己,只能开口相劝:“师兄,你可知天生我材必有用?有的人三岁能作诗,有的人七岁能射箭,有的人十岁能行医,你可是都要一一相较?人与人的天赋才能本就长短不齐,你不必在武学上与相夷争高下,师父说过,相夷本就是难得一见的天才,我们比不上,追不上不是件令人羞愧的事,更不是件错事。”
单孤刀眼中带光,愣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