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办公室。
面对面的两排沙发上,一边坐着李浩宇和他妈,另一边坐着周楚楚和那位倒霉的老师。上首坐着校长。乍一看这诡异的场面,还以为是什么私奔小情侣被逮回来正在接受家族内部批斗呢。
校长没想到这俩被要求“重点照顾”的学生刚来两天就给他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心里气得抓狂,可是还不能表现在面儿上。但还不能太窝囊,毕竟有任课老师在现场呢,他堂堂校长的脸面总是要保住的。
于是校长干咳了一声,说道:“情况呢,我已经从你们老师那里了解了。这个抄袭啊是不对的,所以你们俩到底是谁……”
“是我把小抄硬塞给她的。”李浩宇梗着脖子理直气壮。
浩宇妈被一个电话叫来了学校,还没搞明白儿子闯了什么祸呢,一进校长门先看见儿子对面坐着个美得像一幅画似的女孩子,人家女孩好像还哭过似的,让人大气也不敢出一下怕惊扰了她的美貌的那张脸楚楚可怜得让人心疼极了。于是心里先喊了三句阿弥陀佛,该不会是儿子欺负了人家姑娘吧?!可马上否定,自己拉扯大的儿子自己难道不清楚他的为人吗?从小就教育他人穷志不能短,男子汉要堂堂正正顶天立地。她再也没能想出来她家浩宇还能闯出什么祸来,想遍了所有的可能,就是没想到他会跟考试作弊有什么关系。
那样一个在学习上从来没让她发过愁的争气的儿子,怎么会作弊?啊不,怎么会帮别人作弊??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教训他,或者怎么怪罪那个女孩子,就只好一个劲儿地跟老师和校长说对不起。
李浩宇抓住妈妈的手:“妈,是我做错了事,你用不着道歉!”
“浩宇!明知道作弊是错事,为什么这么做!你自己犯错也就罢了,妈妈最生气的是你竟然还把你同学也拉下水!”
李浩宇原本理直气壮的神色突然黯淡下去了。长这么大,妈妈还是第一次用这么严厉强硬点语气训斥他。
那种黯淡真是天塌地陷级别的。周楚楚觉得整个世界都从他的位置开始变黑了。真是蠢透了!她到底是怎么想,在关键时刻竟然把那个纸团吞下去肚去。告状的杨可欣都“啊”的一声尖叫了出来,仿佛眼睁睁看她吞下去的是一份什么事关重大的机密情报似的。
反正吃也吃了,已经死无对证了,周楚楚用袖子用力抹了抹眼睛,终于开口说:“跟李浩宇没关系,是我自己打的小抄。”
李浩宇这下子不干了:“你胡说什么呢!明明是我打完卷子顺手写了份答案塞给你的!”
“我、我……我们才认识两天而已,哪有那么熟!”周楚楚吭哧吭哧憋了半天,终于编出了一个听上去很像样的理由。
李浩宇也急了:“那是我乐意!”
听听!听听!这都像什么话?!老师已经听不下去了,叹了起码一百口气摇了起码一千次头。上校长室这是来领罚的,感觉说着说着快要谈成了一桩亲事了是怎么地?
浩宇妈从来没有作为犯错学生的家长被传唤到学校来的经验,已经给气坏了一半,听着儿子跟那个女孩子你一句我一句的,气得要命竟然也插不上嘴。
校长这时候接到了一通电话,示意他们噤声,这场闹剧才没继续发展下去。
“好的好的,是是是,您尽管放心!”校长点头哈腰地挂断了电话,发现四双眼睛正齐刷刷地看着他那谄媚的丑态,赶紧挺直了脊梁,重整威严:“虽然这次事件的影响很不好,但是念在你们刚转学来,又是初犯,周楚楚的家长又无法出席,所以暂且不追究你们两个的责任。趁寒假的时间好好反省,务必要以崭新端正的面貌迎接新学期新挑战!”
嗯,很好。这一番谆谆教诲之言非常发人深省,校长得意地想,竟然没有照着别人写的稿子念就能有如此的发挥,他还真是宝刀不老啊!
李浩宇垂头丧气地跟在妈妈后面慢慢走着。十二月末,天气很冷。妈妈应该出门太匆忙了,没顾得上戴围巾和手套,她的老毛病最惧寒,他心疼妈妈,又因为自己有罪在身,不敢贸然追赶上去。
妈妈应该很生气吧。从校长室出来就一直走在他前面。矮矮的个子,有些虚胖的身上套一件干净整洁的旧棉外套。走得倔倔的样子。他给妈妈买过一件暖和的厚棉衣,虽然不是什么大牌但也算是做御寒服的老字号,买之前问过几位公司里年长的女职员,还在网上做过不少功课,精心挑选了那件介于枣红和酒红之间类似低调圣诞红的暖红色,他比照着妈妈的肤色,觉得这颜色最衬她。收到棉大衣的那天